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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識攸平常情況下是個比較寬容的人,可一旦上了手術檯就會變得很嚴苛。
“燈。”方識攸說,“燈往哪兒照呢。”
學生趕緊“噢噢”了兩聲,調整無影燈方向。
方識攸兇人的情況基本都在手術檯上,再精準一點,他發火的範圍就是無菌區的範圍。
“吸菸啊,術野這麼差。”方識攸蹙眉。
電刀燙出來的煙不知怎麼的,全往他這個主刀視野裡飄,另一個醫生趕緊拿吸菸管。一臺胸外手術差不多是8個人同時工作,臺上三個醫生,主刀一助二助。今天手術室裡有幾l個學生。
通常來講,只要不在方識攸操作範圍內作妖,那麼別人在手術室裡用止血鉗互搏他也不管。
這回這小子恐怕是太緊張了,那燈明明稍微挪一點點就行,但他偏偏不敢動似的。看著把手像看著淋浴的花灑旋扭,往左一點點是冰水,往右一點點是燙水。還好護士走過來示意他讓開,護士拽著燈把手往下一拉,好了。
“我怕那燈撞著方老師頭……”學生說。
“哎呀。”護士笑笑,“別緊張。”
手術很成功,等到巡迴護士清點結束就關胸了。下臺後方識攸左右活動了兩下脖子,刷手出來換衣服,微信上許南珩給他留言了,說今兒回四合院吃飯,姥爺過壽。許南珩知道他今天有手術,讓他忙完了過來就成,時間晚不晚無所謂。
這會兒是傍晚六點四十,方識攸回覆他說剛下臺,現在回去。
姥爺的身體一直不錯,精神矍鑠。有的老年人不願意過生日,說怕提醒閻王自己到歲數了,但姥爺不這麼想,他這股子瀟灑勁兒也遺傳給了許南珩,姥爺說都活到這年紀了還畏畏縮縮的,丟不丟人。
家裡人到得很齊,許南珩這邊一大家子,表姐表姐夫,方識攸一大家子,顧老師、大姑大姑夫和唐芝源姐弟倆。方識攸到的時候七點多了,大家都吃上了,他跟達桑曲珍前後腳到的。
曲珍這兩年已經進化成為合格的科研人,具體表現在,去年她導給她改文章,她會擰著眉毛細細反思,然後精讀文獻,詢問師兄師姐。今年的她:哈哈,天氣不錯,給我導傳送一篇垃圾。
以及她越大越黏人了,一有空就給媽媽打影片,說等她畢業了拿到文憑了就可以回家放牛了。還要帶著她師姐師兄們一起回西藏一起放牛。重點是她那些師兄師姐居然還挺期待。
那會兒許南珩問她,你們村現在,放牛隻要博士是吧,學碩已經不讓放了哈?
方識攸餓壞了,叫了一圈人後就起來去廚房盛飯。許南珩叼著牛奶吸管,嘖嘖搖頭:“你是從醫院回來還是從田地回來啊。”
方識攸咀嚼的動作比較用力,額角青筋一突一突,咬肌也跟著繃緊,許南珩咬著吸管垂著眼眸欣賞他。
嘴裡的飯菜嚥下後,許南珩給他倒了杯飲料推過去,他喝了兩口順順喉嚨,然後說:“是個肺葉切除,裡面粘連得很複雜,費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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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著飯呢,方識攸沒有細說那個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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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桌另一邊同樣餓壞了狼吞虎嚥的曲珍說:“還好我沒學臨床。”
許南珩飄過去一個不友善眼神:“學化學的能讓你進我家大門不錯了,吃你的飯。”
一桌子人跟著笑,只有兩位真的臨床人笑不出來。一位是顧老師一位是方大夫。
顧老師惆悵地點頭:“不過我那年代好多了,本科就能進三甲,方識攸還是生晚了,現在進三甲得博士。”
許南珩“嗐”了聲:“您那個年代的本科也不比現在的博士簡單到哪兒去呀。”
“這倒是哈。”顧老師笑起來,又說,“但我那個年代文章也不查重就是了。”
聞言,達桑曲珍扒拉飯的節奏停了下來,悄悄地破防了。
一大家子聊著吃著,倏然方識攸手機響了。醫生真的很怕手機鈴聲但又不永遠不敢調靜音,方識攸吃一半撂下碗,跟大家說了句‘不好意思’然後接起來:“喂?”
電話那邊:“方主任,下午那個肺葉切除的患者出血了,您趕緊回來一趟吧。”
“好。馬上。”
聽到這兒,許南珩已經習慣了,他放下牛奶站起來,摸了下褲兜裡的車鑰匙:“我送你。”
顧老師問了嘴怎麼回事,問完說自己也一塊兒回去看看。方識攸說:“您喝酒了,我回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