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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紅的血自肌膚表層滲出,只一點點,映得九疑本就不算黝黑的手異常白淨。
蘭敞在那細細小小的傷口上抹了點墨綠色的膏藥,頃刻便見到那膏藥變成了透明。一瞬間,他驚得站起身來,心念:“果然是藥人!但是……公子怎麼會知道?”
將九疑傷口上的膏藥清除乾淨,蘭敞又在上面抹了無色無味的生肌露,這才重新站起身來。
次日早晨紅冶又來催了一把九疑。無奈之下,九疑只好十分不情願地領著四個小廝自亂懷樓後門而出。
錢滿見著九疑的時候未見多麼熱情:銀子在自己手裡攥著,九姑娘近日也不會再付錢了。這就意味著……自己至少還有兩個月不用拍九姑娘的馬屁。
看到錢滿一副不很待見她的樣子,九疑本就不算好的心情又壞了許多,打了個響指,候在門外的小廝便出現在鼎華居內。
錢滿不出意外地周身一震,過了一小會兒才問道:“九姑娘領著這些人來鼎華居做什麼?”
“搬家。”
乾淨利落地撂下兩個字,九疑領著四個人便入了天字一號房。
錢滿則是立即跳起來跟上:這可了不得了!九姑娘一般走天字一號房從此等於就是空房一間了啊!畢竟像九姑娘那般大方捨得花錢的主顧不多。
九疑沒讓小廝動手,而是親自將屋裡的物件一樣一樣地收拾進箱子。
錢滿這下急了,慌忙止住九疑的動作,問道:“九姑娘這是怎麼了?怎麼一回來就是搬家呢?也不歇息歇息!”
避開錢滿的爪子,九疑連頭都沒有抬,只悶聲道:“到時候了,該回家了,滿爺也不必再留了,九疑這就滾蛋了,那幾兩銀子就算是多謝滿爺這幾年的照料了。”
錢滿瞧著眼前這神色淡淡的姑娘猛地一陣心酸,向來總是一副假笑的臉上浮出了幾絲不捨。嘆了一口氣,錢滿拍拍九疑的肩,語重心長道:“小九啊,那活計以後就別幹了吧,回家好好歇著,種兩畝地,做個小財主也不錯,刀口上舔生活不是姑娘該乾的事兒啊……”
這哪裡由得了她?九疑暗自覺得滿爺天真,卻沒有反駁,反而抬起頭來笑了笑,挪揄道:“做個財主就是姑娘家該乾的事兒了?滿爺這活說的……怎麼跟送九疑去死似的!”
見九疑又是平日裡那副死不正經的調調,錢滿好不容易醞釀而成的那點兒送別情緒一下子沒了,一手打上九疑的腦袋,喝道:“你個死丫頭!怎麼就沒個正經呢!以後嫁不出去可怎麼辦啊?”
撇了撇嘴,九疑又笑,道:“這個不勞滿爺費心!我再不正經也比你這假正經的奸商強!”說著,她突然停下手上的動作,面向錢滿作了一揖,道:“九疑謝過滿爺這些年的照顧,經此一別,不知何時再次相見,這一禮九疑是誠心的。”
錢滿從未覺得九疑身上有什麼傷感的氣質,而今日莫名地發現了,故而他見她如此鄭重便又生出十分的捨不得,嘴裡卻是半個字都說不出來,只托起九疑的胳膊,笑了笑,其後便低頭走出了天字一號房。
屋內九疑將各色寶物器具收拾整齊,轉頭對小廝吩咐道:“這些東西都給本姑娘送回錦官城杜蘭香苑,到了那處自有一位老嬤嬤接待你們。”
小廝們點頭稱是。
九疑卻還是不放心,又囑咐了幾句,這才看著他們一前一後將整整兩大箱子東西抬出了天字一號房。
九疑有些難過,如今這種身不由己的感覺讓她十分不悅。
而……那又如何?她鬥不過柳陵鬱,她引以為傲的身手在柳陵鬱面前不堪一擊,她的心繫之物又拿捏在那人手裡。如此這般,她只有一條路,那便是:服從柳陵鬱,做柳陵鬱的一條狗。
柳陵鬱呢?他此刻正站在亂懷樓的後門等九疑。
看著那人遠遠地走過來,柳陵鬱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那種感覺很微妙:有一點得意,有一點如願以償,還有一點不為人知的忐忑。
他從來不會隨便出亂懷樓,他所習慣的是:端坐在高堂上,手託茶盞,一邊思量著事情一邊傳喚他人。而今天……他站在了亂懷樓的後門,懷抱八寶掐絲手爐,等一個他認為極其下賤的呆貨。
不過,柳陵鬱未曾細想自己站在這處是為了什麼?若只是擔心九疑跑了,那大可不必,他有的是辦法把這人抓回來,何必在寒風裡站著受凍呢?要知道柳公子最是畏寒了啊!
他其實很擔心九疑逃了,畢竟她沒什麼非留下不可的理由。而他……卻有一個非留下他不可的理由,儘管那理由很荒謬、很殘忍,但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