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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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鍋底,咬著牙齒一字一頓道:“……想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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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戎說自己對追女孩子沒有經驗是真的。因為他追求流香的方式是直接把人攔在院子裡,開口問她要不要嫁。
這種典型的魔族風格的追求方式顯然不太受到人類歡迎,更何況狄戎為了表達誠意,還特意去研究了一下人類婚喪嫁娶的習俗,轉頭就一臉認真地對流香說:“流香姑娘,雖然你肯定超過了四十歲,按照正常人類來看這時候孩子都應該已經娶親了。但我一點都不介意你年紀大,真的。”
流香臉上立刻笑開了,看起來鬼氣森森,拉長了聲音問:“……是嗎?”
站在門口看熱鬧的玉心聽到這裡,低頭扶額,默默地退了回去——這一次她一點都不想幫哥哥。
於是當天晚上莫名其妙得罪了人的狄戎就不斷地重複——被流香的修竹戳到半空——被鴆酒的斬妖訣打回地面——這樣一個迴圈往復的捱揍過程,最後好不容易連滾帶爬地回到屋裡,迎面又是酋的友情醫療服務。
直到一切結束狄戎癱軟地趴在床上,還是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哪裡犯錯了。
酋將一桌子的藥瓶藥罐收進箱子,嘆了口氣。屋裡這樣大的動靜,卻反常地沒有驚動一向愛湊熱鬧的幽篁。那銀髮的鬼墨最近愈發沉默,今日也只是站在自己房間的門口,望著眾人鬧騰的場面,微微笑了笑,便走開了。
一種名為擔心的情緒在活了上千年的魔心中醞釀,但他卻不知該如何處理,只能任由那種情緒如種子般生根發芽,縈繞生長,令他的眼睛總是不自覺地去追尋那道愈發少見的墨黑身影,然而若要開口,卻說不出什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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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明,桐始發華,六曜大安。宜祭祀,修墳,開市,忌移徙,入宅,嫁娶。
幽篁起身極早,提著一隻木桶,裝了些祭祀用的物什,靜悄悄地出門去了。酋站在院子門口,目送那人背影隱沒在溼潤濃厚的晨霧裡,半晌,又若無其事地回屋做自己的事。以往除了圍場練兵、四方征戰之外,喜愛鑽研醫術亦是真的。隔了數百年再次來到凡間,只見各類醫書與藥方又新出了不少,正好一一買來細細研讀一番。
不知過了幾個時辰,窗外天光漸暗,卻是濃雲聚集,遮住了太陽,不久開始淅淅瀝瀝地落雨。本以為春雨溫潤,很快就會停止,哪知天邊響了幾聲悶雷,雨勢反而漸漸轉大,到最後噼裡啪啦地擊打著地面,頗有幾分無止無休之勢。
酋知道幽篁離去時並未帶傘,他盯著門口發了一會兒呆,最終站起來,自己撐了傘,又另外拎了一把,出門去尋。
桃花林中的泥土浸了雨水變得泥濘不堪,酋走著走著,直到雪白的袍角沾了不少泥水盡皆貼在腳上,才驀然驚覺自己居然忘記用避水的法術。不過既然都已經這樣了,便索性不再理會,抬腳繼續前行,直到桃樹漸漸稀疏,地面只剩下荒草與岩石。還未走到那處亂葬崗,遠遠只見路邊一座塌了半邊的茅亭,亭中坐了一人,銀髮黑袍,正是幽篁。
幽篁同時也看到了酋,面上神色先是驚訝,隨即盡皆化為喜悅,朝他招手道:“好大的雨!快進來!!”
酋點點頭,並未加快步伐,而是依舊撐著傘,悠悠然地邁進茅亭,抖了抖袍角的水漬。幽篁上下打量著他,目光盯在酋拎在手裡的另外一把傘上,有些不可思議地說:“你怎麼……你來找我?”
酋道:“對。”
幽篁確認一般地繼續問:“……來,來給我送傘?”
酋忽覺面上一陣發燒,口中卻儘量保持平素的冷漠語氣道:“……不然呢?”
幽篁瞪大了眼睛,似有所感,半天沒有答話。酋方才注意到他似乎淋雨淋了許久,一身黑袍盡皆溼透,銀髮也被雨水浸得一縷一縷,緊緊貼在頰側,形容頗有幾分狼狽。倒塌的亭子一側放著那隻木桶,裡面原先塞著的紙錢祭品等物已經不見了。
酋道:“你出去許久,若是尋常祭祀先人,早該結束回來了。”
幽篁淡淡一笑:“抱歉,我發呆發得太久,讓你擔心。”隨即注意到酋衣角鞋邊的泥漬,忽地站起來,似乎想要過去幫他弄乾淨,卻被酋攔了下來。
幽篁道:“你的衣裳都貴重得緊,要是弄髒了洗不乾淨可如何是好?”
酋道:“小事而已,堂堂男兒何必在意這個。”又摸了摸幽篁的衣袖,只覺觸手一陣冰涼潮溼,道,“你們鬼墨……可不會風寒吧?”
幽篁搖搖頭,面上笑意又多了幾分真實:“……畢竟做死人也是有好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