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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冰,舉子們無不苦之,惟有徐晦的硯寒而不凍。他揮毫疾書,運筆流暢,滿腹經綸躍然紙上,高高地中了個頭名狀元。後來,他竟然因巍科出身而做到禮部尚書。徐晦感謝琅玡硯的功勞,老來離京築一屋於此,常年居住。以後此處人口漸多,因為徐晦的官高名氣大,人們遂以他的姓為此處命名,叫做徐公店。徐公店一帶的石頭製成的硯石便稱之為徐公硯。”
老漢聽了楊度這番話後高興得不得了,忙雙手拉起楊度的手說:“少爺,您講的一點都不假,您真了不起,您怕是翰林院的學士吧!”
楊度看著夏壽田笑了,兩人都覺得有趣。有個年輕人高聲說:“剛才這位先生的故事說得好聽,只是眼下天氣溫暖,拿什麼來檢驗它是不是真的徐公硯呢?”
楊度答:“這也不難,若是真的徐公硯,其質地必然溫潤嫩滑,指劃有痕,墨濃如油。”
當時便有人來試驗。果然用指甲輕輕一劃,便在硯臺上留下了一道痕跡,再用墨來磨磨,磨出的汁也的確濃黑如油。這下攤子旁邊熱鬧了,大家都來買,一百文錢一臺的徐公硯,一下子就賣出了十多方。老漢對楊度說:“少爺,這故事出自您的口,大家都相信;若是出自我的口,大家都會說是我瞎編的。您幫了我的大忙,謝謝您,這攤子上的硯臺,您隨便挑一方吧,我送給您!”
楊度從中挑了一方桐葉徐公硯,見夏壽田也喜歡,便為他也挑了一方鯉魚徐公硯,從衣袋裡掏出二百文錢來說:“老人家,您是小本生意,我不能白要您的,兩方硯石,二百文錢,您收下吧!”
老頭子堅持要退出一百文來,楊度忙拉著夏壽田走了。這時,只見外面鑼聲嘡嘡,嗩吶嗚嗚,有人喊:“巧得很,宛平的城隍和大興的城隍今年碰頭了!”
順著人流,楊度和夏壽田走到大門口,看見南北兩路城隍出巡隊伍果然對面而來。北面的隊伍最前面是一塊約一丈長三尺寬的木牌,上面大書“宛平城隍”四字,由一個身高六尺頭大如鬥臉抹五彩的大漢舉著,後面跟著八對吹鼓手,一律穿黑色緊身衣,扎燈籠褲,臉上塗著黑墨,再後面是一對童男童女,每人手中拿一把扇子,也穿黑衣服,但臉上卻擦著紅胭脂。童男童女後面是一座八抬的黑轎,抬轎的人一個個扮作牛頭馬面,轎中坐著一個枯瘦如柴的偶像,穿一身黑布金絲繡山水雲浪長袍,頭戴沖天圓箍冠,滿臉烏亮,兩眼深凹,巨口獠牙,小耳長頸,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楊度問夏壽田:“這城隍的像如何這般瘦長,頭肩腰都太不成比例了,樣子也可怕。”
夏壽田說:“你不曉得,這像是用藤雕的。”
“藤雕的?有這樣粗的藤!”楊度很驚奇,再一次細看。
“這城隍像有二三百年了,據說有一個姓滕的人,生前在宛平做縣令,清正廉明,嫉惡如仇,死後被玉帝封為宛平城隍,老百姓就找了一棵千年古藤給他雕了一座像。這位滕城隍面孔雖古怪醜陋,心地卻最好,百姓都敬重他。”
說話間,南邊那隊點起了鞭炮,噼噼啪啪地響個不停,把大家的視線都吸引過去了。比起北邊的隊伍來,南邊的氣派大多了。前導的長木牌紅地金字“大興城隍”四字格外醒目,後面是十六對吹鼓手,一律紅衣鑲金邊,接下來是四個囚犯,腳鐐手銬,披髮帶枷。楊度又問:“這四個人犯了什麼罪,要如此示眾?”
夏壽田笑道:“他們都不是罪人,是好人。”
“那為何要這樣當眾丟醜呢?”
“他們這樣做,是為了求得城隍爺的歡心。”夏壽田解釋,“城隍爺一歡喜,就賜給他們福氣,或保佑他們無病無災,或保佑他們發財做官,或保佑他們早生貴子。”
突然,人群中大起鬨,都說:“快看呀,快看呀!”
楊度、夏壽田看時,只見四個囚犯後面走著四個人,有兩個人的手臂上懸著鐵鉤,鐵鉤不是掛在臂上,而是穿過臂肉,下端還吊著一盞點燃的油燈,時時可見鮮血從臂上流出,順著鐵鉤流進燈盞裡。另外兩個更可怕,鐵鉤穿過腮幫,下端託著一根點燃的蠟燭,千千萬萬雙眼睛都投向這四個可憐人,到處是嘖嘖聲、嘆息聲、驚異聲、讚揚聲。楊度又不明白了。夏壽田在京師住了四五年,對此很熟悉,便又告訴他:“這都是些苦命人,或從小就死了父母,或老來失去兒女,或一生受貧受累,他們自認罪孽深重,甘願受非人之苦來贖罪以求來生。”
楊度十分感慨地說:“今生已經受苦了,還要加一項這樣的苦來受,如此折磨自己,來生就有福享了嗎?”
後面十六抬的顯轎中也端坐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