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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朗訥訥道:“那……白老師大概什麼時候回來?我能不能——能不能……”少年小心翼翼注視著白行簡,怕麻煩了他不敢把請求說出來。
感受到少年卑微的期待,白行簡連忙道:“是不是有什麼看不懂的地方?說出來給老師聽聽。”
少年有些扭捏:“白老師去上課吧,我等老師回來再問。”
白行簡笑了:“還早呢,老師先給你看看。把揹簍放下,咱們去桑樹底下坐著說。”
“嗯!”許朗使勁點頭,又高興起來。
師生二人往樹底下坐了,許朗小心翼翼從懷裡拿出書本:“我每天都讀老師給的書,但是有好多讀不懂的地方。”少年說著撓撓頭,“白老師,我是不是太笨了?”
白行簡道:“你很聰明,能夠自學識字,很多東西也是一教你就會,比一般的學生聰明很多。只是啟蒙晚了點,不過你這麼努力,肯定能趕上來的,別灰心。”
徐朗信服地點頭。
白行簡道:“跟老師說說哪裡不好理解。”
徐朗連忙開啟書,翻到正在讀的詩:“白老師,這首我不太明白。”
白行簡看了看,是《邶風》的《式微》,問徐朗道:“你怎麼理解的?說給老師聽聽。”
許朗有點緊張:“我,我不大看得懂,好多詞都不會。只是覺得,大概是在呼喚親人回家吧,跟每天天黑了姆媽喊我回去吃飯一樣。”
白行簡笑了:“你這解釋倒是有意思。”
許朗漲紅了臉:“我我,白,白老師,我——不知道……”少年喪氣地垂下頭,手指緊緊抓著膝蓋。
白行簡拍拍他頭:“你沒有說錯。這些詩歌時過千年,所要表達的意思,除了詩人自己早就沒人知道了。讀詩的人不需要爭論詩人到底要說什麼,只需要知道自己從中明白了什麼就行了。對詩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解讀,無所謂錯或是對,只要理解的道理是好的就是正確的。”
許朗還是疑惑:“那白老師,沒有對錯,我們讀它們是為了什麼?”
白行簡道:“每個人讀詩的原因也不一樣啊。有的是欣賞詞句,有的是從中讀到和自己相投的情感,心生感觸。比如這首詩,‘式微,式微!胡不歸?微君之故,胡為乎中露?式微,式微!胡不歸?微君之躬,胡為乎泥中?’。天黑了,為什麼還不歸家呢?若非為你,怎會披霜戴露?天就要黑了,為什麼不能歸家呢?躬身泥土,也都是為了你啊。”
“白老師……”許朗能聽出白行簡的傷感,但不明白為什麼。感覺他明明是在講課,聲音裡卻突然多了好多東西。
被許朗喚回神,白行簡愣了一下,隨即笑道:“這就是白老師讀出的這首詩的感情,和你雖然有些不一樣,但每個人都應該有自己的理解。”
許朗連連點頭:“我明白了。讀詩需要的是自己的理解,不需要附和別人千篇一律。”
白行簡道:“你說得對。字詞一般來說有固定的解釋,但詩歌所蘊含的意思是要自己去感悟的。當詩歌的寓意不同時,有些字詞的解釋也會跟隨變化。”
許朗認真記下。
師生二人又討論了一會兒,白行簡看時間不早了,就讓許朗趕緊回家吃飯,自己則繼續往學校去。
白行簡沒有直接進辦公室,而是拐到學校後面的四合院。偏房的門開著,白行簡敲了敲門板:“公孫先生在嗎?”
一個女人的聲音應道:“誰呀?”
白行簡忙道:“是我,白行簡。”
女人從屋裡出來,見著白行簡道:“是白老師啊,快進來!”
白行簡跟進去,兩人穿過堂屋到了偏房,一家子正在吃飯。上方是位清瘦的先生,一身洗得發白的中山裝,溫文儒雅。左側正給稚子夾菜的女子長髮挽髻,雖上了年紀,卻仍能讓人一眼就注意到她。
見白行簡來了,女人收回筷子柔聲道:“白老師來的剛好,一塊兒吃飯。”
上方的先生亦道:“珍兒快添個座。”
領白行簡進來的喻珍把自己的凳子讓出來給他:“白老師坐這兒。”又繞到對面對年長女子道,“媽,凡兒我來喂吧,您吃飯。”年長的女子點頭,把孫兒的搪瓷碗挪到他自己面前。喻珍把兒子抱起來,在座上坐下,再把兒子放在膝上。
白行簡把東西放在桌上,向先生道:“我吃過飯了,就看時間還早,想找公孫先生喝兩杯。上午上了趟街,買了點,你們嚐嚐。”說著把帶來的槽頭肉放在桌子中間。
下首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