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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看看父親,又看看白行簡,盯著肉食沒敢下筷。
看白行簡把酒和花生擺自己跟前,公孫子謀對少年道:“你白大哥給買的,吃吧。”少年這才飛快地夾了一塊放進嘴裡。
公孫子謀放下筷子,向妻子道:“阿蘊,我跟行簡去裡屋,你們慢慢吃。”
韓蘊笑著道:“去吧去吧,你們爺倆好好說說話,別管我們。”
白行簡拿上酒和花生跟著公孫子謀往裡屋走。
穿過門就是裡屋,和廚房隔著一間臥房。裡屋是書房也是診室,三面牆,一面牆下襬著張單人床,一面牆是藥櫃,剩下全是公孫家的藏書。
公孫子謀是大隊唯一的醫生,祖傳岐黃,又留過洋學過西醫,大隊裡有誰病了都是找他醫治。本來與包司令是同僚,十年前被牽連進右派,就回到了老家。公孫家數代名醫,到公孫子謀這代是單傳,解放後分了田地,留下祖宅一角廂房供一家居住。
公孫子謀從櫃子裡找出兩隻白瓷杯,擦乾淨了放在窗前的小桌上,向白行簡道:“小白啊,你有些時候沒過來找我喝酒了,今天怎麼有空了?”
兩人對面坐了,白行簡把酒倒上,一邊回答:“昨兒小悅來了一趟,走的時候給了我好些糧票,這不就想著來跟老師喝兩杯。”
公孫子謀笑了:“親人來看你是好事,你這是高興了找我嘮嘮?”
白行簡這才道:“老師是最知道我的,妹子來看我我特別高興,可不止是高興。”白行簡端起杯子敬公孫子謀,自己先喝了一杯。
公孫子謀看著視如子侄的青年溫和地道:“心裡有什麼疙瘩跟我說說。”
白行簡想了想道:“老師,我來這兒快一年了,昨晚見著小悅的時候,我特高興。聽她說起家裡的情況,知道大家都好,我就放心了。可是……”白行簡說著又喝了一杯,“……老師,我對著您從來都說實話。家裡人好,我心裡喜歡,可如今看著大夥兒都風風光光,再瞧瞧自個兒這樣……老師,我心裡難受。但那是我妹子,她過得好,我就覺著好。”
公孫子謀點頭,抿口酒寬慰白行簡道:“小白,你高興也好,難受也好,都沒錯兒。你惦記的人過得好你應該開心,你目前的處境不如意你也可以難過,沒什麼不對的。”
白行簡沉默不語。
公孫子謀又道:“這人吶,過得好不好,都是自己覺著,沒什麼正誤。你如今心中鬱結所在,怕不是這個吧。”
白行簡點了點頭。
公孫子謀看著白行簡的模樣輕輕嘆了口氣:“那你又在為什麼擔心呢?”
白行簡許久不說話,公孫子謀並沒有繼續問,兩人似乎如同平常一樣喝著小酒。
幾杯酒下肚,白行簡找回了話頭:“老師當初為什麼從國外回來呢?”
公孫子謀還無遲疑道:“落葉歸根,出門學習就是為了回來報效祖國,時候到了,自然就回來了。”
白行簡道:“那老師有沒有後悔過回來?”
“後悔?我不後悔。”公孫子謀說得十分肯定。
“為什麼?外面有很多好東西,更好的條件,更好的人,一切看起來都那麼美好。”
公孫子謀聽著笑了,慢悠悠道:“人吶,在家裡看月亮總是缺的時候多,等到出去了,換了地方,有時候就會想,這外頭的月亮也許比家裡圓的時間長些吧?我也不例外。你看早些年,外頭的人都覺著咱們這裡有寶貝,瘋了來搶。可到後來,自己人反而都覺著咱們這兒是地獄,有洪水猛獸,踏上這片土地都得被吃掉。可你再看看這些年,窮是窮了點,累也累了點,可火箭有了,原子彈也有了。日子過得是不太好,可至少自個兒當家做主了。這麼好的兆頭,想要富起來,也就幾十年的事兒。有這盼頭,還怕什麼呢?”
白行簡道:“老師,我不是怕。只是學無所用,心裡慌得很。”
公孫子謀語重心長地嘆:“小白,你還年輕,如今的情形,也只是一時的。所謂讓知識分子上山下鄉接受貧下中農大改造,雖然會讓一部分人迷茫,可讓一直住在城裡的孩子們看看養活人民的農村土地到底是很麼樣,也不是沒有好處。等這段日子過了,你再繼續施展才華實現抱負也是可以的。”
白行簡不由苦笑:“我怕到時候我都快忘了我想要做什麼了。”
公孫子謀搖搖頭,拍拍他肩膀道:“大丈夫能屈能伸。雖然在這小地方你不能完全施展自己的才能,但教書育人也是一樁美事。要知道舊社會窮人們是上不起學堂的,如今讓你教會那些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