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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陽日暮,有鶴唳於九皋。
虎吟臺上搏殺仍在繼續,臺上二人戎裝加身,掣馬持槍搏殺,幾個回合下來仍無法分出勝負,此時,雙方又夾緊馬腹,舉起長|槍再次往對方衝去,一格一擋,馬匹衝過而錯開。不料,一方趁對方不備突然撥轉馬頭,殺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的回馬槍,對方棄槍在地,被挑下馬背。
臺上眾人鼓掌叫好,那馬背上的勝者緩緩遛著馬四下頷首,抬頭時霍然揚鞭狠狠抽向馬腹,烈馬躁起,高高抬起前蹄仰天狂嘶,落地後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御帷橫衝而去。
儀衛尖嘯嘶喝:“護駕——快護駕——”
公孫戾從御幄中奮起,側身後倒,一手抓起御案金樽擲去馬蹄,一手捉住那穿刺過來的長|槍,面色一凜,狠狠一旋,烈馬嘶叫著前蹄跪地,那馬背上的人飛身墮下,吐血不止,即刻被俘。
眾臣心驚膽寒,一個個恭眉順目,齊唰唰跪於階下,大氣不敢呼。
“竇巍!”寂靜中忽聞公孫戾一聲暴喝,金樽裡酒水瑟瑟發顫。
兵部尚書竇巍戰戰兢兢地爬出來,不迭磕頭:“臣。。。。。。臣。。。。。。陛下,陛下饒命!”
“此人可是你得力部下?”
“此人確是臣部下,可是,可是此人,此人方才行刺分明是早有預謀、相機行事。。。。。。”竇巍磕頭如搗蒜,磕得頭破血流:“背後必有主使,臣,臣不是背後主使啊陛下!”
公孫戾面如冰凍,視線一一掃過跪地的眾臣,落於曲伯堯身上,與其他眾臣無異,那人亦是恭順無比。公孫戾命百官平身,排立兩列,傳令帶上刺客,當面舉證。
行刺的男子被帶至,由兩名侍衛制服於地,他緩緩抬眸看了曲伯堯一眼,掃向離他不遠的竇巍,神色自若地看向公孫戾道:“此事與竇大人無關,我之所以敢行刺,是得了右相的指使!”
百官皆驚異地將目光掃向曲伯堯。
12、豔姝(已修)
曲伯堯卻垂著眼簾,神態如常。
“曲卿,你如何解釋?”公孫戾當即質問曲伯堯,音聲平穩,好似疾風驟雨肆虐前突如其來的寧靜。
曲伯堯上前,恭順斂衽施禮:“臣對陛下的忠心日月可鑑,此人一口咬定臣是背後主使,臣,實在是覺得冤枉。”他說罷回首慢慢將視線投放至那行刺者身上:“本相不知何時得罪你了,你竟要如此汙衊本相?你說是本相指使你的,你可有什麼證據?”
那人立時狂躁,張牙舞爪地要撲身上前去攻擊曲伯堯,還未近身,又被侍衛拖拽住,一頓貫胸揍腹的暴打,他一邊嘔血一邊瞪著曲伯堯,那怨憤的眼神似要喝乾曲伯堯的血、啃光曲伯堯的骨頭,他齜牙咧嘴地辱罵他:“狗賊!狼心狗肺的東西!忘恩負義的狗賊!你必不得好死!”
公孫戾沉暗的面色這才稍稍有些緩和。
刑部尚書張耀宗站出來為曲伯堯向公孫戾陳情道:“陛下,此人一口咬定是右相大人所為卻又拿不出證據來,而他看右相大人的眼神憎惡,句句汙言詛咒右相大人,似與右相大人有不共戴天之仇,他卻說他背後主使是右相大人,這不是在誣陷是什麼!”
李叢鶴也趁機摻和,瞪著那刺客,翹起的手指要戳向他的腦門:“你,你竟這麼信口汙衊右相,你可有證據你!”
那人恨恨地瞪著曲伯堯,又啐痰罵了一句:“忘恩負義的狗東西!”
兵部尚書竇巍戰戰兢兢,不迭對新帝公孫戾掏心掏肺地解釋,解釋得口乾舌燥:“陛下,臣對陛下忠心耿耿,臣萬死也不會指使他人謀害陛下還請陛下明鑑啊!”
公孫戾面跡冰裂,望著那刺客,動了動唇:“搜身!”
。。。。。。
“啟稟陛下,在他身上收到一封書信和一錠銀子。”
公孫戾廣袖一揮:“呈上來!”
搜身的侍衛將書信呈至御前。公孫戾看了曲伯堯一眼,拆信觀覽,面色忽然加深,又捻起銀錠子一觀,額際青筋暴跳。
百官誠惶誠恐,噤若寒蟬,此時但聽一聲震耳欲聾的怒喝劃破耳膜:“阮明暉!”接著是銀錠被狠狠擊擲在地骨碌碌滾動的聲響。
戶部尚書阮明暉登時怔住,被公孫戾當眾一喝嚇得險些魂飛魄散,他兩腿顫抖著出列,跪伏在公孫戾腳下,頭也不敢抬,身體瑟瑟發抖:“臣。。。。。。臣在。。。。。。”
如何又扯上了戶部尚書,眾人一時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