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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這個媱字我總寫不好,你教教我吧。”
她的先生便姿態端正地與她示範。她哪裡在看先生如何示範,分明在看她的先生,目光一筆一筆地描繪著先生的俊朗眉目,她的先生抬起頭來,耐心地問:“看清了嗎?”
她趕緊低下眼簾,胡亂在宣紙上揮畫一通,拿去給先生寫好的媱字對比,先生擅寫行書,他寫的行書,飄逸中別有一種遒勁,如小舟沂急流,無論逆鋒而入,還是凌空而下,皆能使香墨不濡透紙背,先生那張紙上的媱字飄若浮雲,又如虎臥鳳闕,而她那張紙上的字型卻潦草得幾乎不能辨認。先生漸漸凌厲的眼神讓她有些誠惶誠恐,生怕他看出來了什麼。
知書達禮的千金小姐們都喜歡臨摹衛夫人簪花小楷,從前的她也不例外,雖然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她不愛簪花小楷、疏於練習了,但她那時是能夠寫出一手婉約靈動的簪花小楷來的,只她不知道,先生其實早已看出那故意畫的潦草的媱字有簪花小楷的影子了。
望著先生漸漸沉暗的臉色,她眨著眼睛沒皮沒臉地說:“我還是寫不好,不如這樣吧,先生你握著我的手,我握著筆寫吧,那樣我就不會寫偏了。”
“胡鬧!”他生氣地擲筆,背過身去,卻被她發現他其實是揚著唇角的。
沒臉沒皮的耍賴再次被搬上來:“你是我的先生,你是我一個人的先生,你不教我,你教誰?你不教我,誰教我?”
。。。。。。
“媱媱,做我的王妃吧。”魏王突然止住了動作,握住她的手,幾乎將唇貼在她的耳畔如是說,溫熱的鼻息曖昧地拂至她的臉頰,她回過神,霍然覆琴立起。
“媱媱——”魏王也起身追來。
“別這樣叫我!”她以戒備的眼光瞪著魏王:“殿下與臣女,不過萍水相逢,希望殿下准許臣女回到姐姐身邊。”
“你姐姐現正我三哥在一起。”魏王見她突然轉變,極盡挽留,趁機表明心跡道:“ 羽早聞鄭媱芳名,也早見過她的真容,對她仰慕已久,早過三哥與她大姐相識,她的大姐,還是我前不久介紹給三哥的。此前聽三哥說今日要約她大姐出來見面,我便求三哥拜託她大姐將她一併約出來,如今,我已及冠,可以納妃了,我想親口問她,願不願意。”
魏王拳拳地說,以為她會感動,卻不料她一哂:“謝殿下抬愛,鄭媱配不上殿下。”
魏王有些惱:“我若去向父皇請旨賜婚,他必會答應,完全不用請示媱媱你,可我還是希望媱媱你能親口答應我。”
她擰過頭去闊步前行,掀簾就出。
魏王還想挽留,匆匆追上前來,她卻倔強地堅持說要回去找她姐姐,魏王拗不過她,只好搖櫓。
卻沒想到回去時看到這樣一幕:小荷灣裡無風無浪,靜泊在菡萏紅花裡的畫舫劇烈顫動。魏王趕緊移了視線道:“看來,我們來的不是時候。”
她立在船頭,看著那劇烈晃動的畫舫,雙目痴痴,不知今日幫姐姐出來是不是錯了。昨晚與姐姐同被而臥,敘了半夜的悄悄話,姐姐與太子此前,僅有一面之緣啊。難道一眼定情,第二眼竟能將身心都傾付?
“姐姐!”
那畫舫卻晃得更加劇烈,許久不聞姐姐應聲。
“姐姐——”連喊了好幾聲,她幾乎哭出聲來。
“媱媱!”魏王去拉她,近乎哀求地扯著她的衣袖:“媱媱,你別慌,你姐姐必然也是心甘情願的,我三哥不會辜負她的,她以後必是我三哥的太子妃了,你也做我的王妃吧,等你及笄,我就娶你。放眼盛都,沒有哪個女人比你更讓我心動,我亦是最配得上你的男人了。”
“我不信!姐姐不會的。”她繼續聲嘶力竭地喊,終於看見姐姐提著領口,雲鬢半偏地跑出來。在看見她安然無恙時,姐姐長舒了一口氣。很快,太子衣衫齊整地出來了,用大氅緊緊裹住姐姐質問魏王:“剛剛怎麼回事?”
魏王不語。
姐姐有些不敢接上她的目光,原來真如魏王說的那樣,姐姐心甘情願。。。。。。
離別時,魏王說:“媱媱,你真是我見過的最執拗的女人了,不過,任你再如何執拗,我都不會放手的。你早晚會是我的女人的。”
她並未放在心上,只是想,她的先生以前也說過她倔強執拗的話呢。
歸去。
她質問姐姐究竟是不是心甘情願。姐姐頷首,篤定地說太子殿下一定會娶她。結果望穿了秋水、久等不至東宮的人,而姐姐卻被診出了喜脈,得知姐姐曾與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