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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妙齡女子正嘴角帶著微笑,她似乎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時時都在變化,眼神,笑容,表情,每一刻都有不同,令人無法不產生恍惚之感,無法自拔,也無法形容那種感覺,就好象讓所有見到這幅畫的人都真正地感受到了此女的喜怒哀樂,這位身穿孔雀衣的女子額頭雪白勝玉,上面有一道豎著劃出的淡淡紅色痕跡,從額頭中間一直延伸到眉心,便是那道用匕首留下的傷痕,此時此刻,在這女子面前,一切讚美驚歎的詞彙都顯得失色無力,所有美麗的事物都會全部成為陪襯,這世上向來女性善妒,最容易嫉妒其他的美貌女子,然而眼下在包廂裡的所有女子,無分年紀大小,卻都已經完全提不起絲毫的嫉妒之心。
“……神作,不愧是畫聖嘔心瀝血之作,宗師之作!”過了不知多久,樓上的一間包廂內傳出一個聲音,幽幽而嘆,師映川頓時眉毛一動,覺得這聲音有些熟悉,此時那棕衣老者朗聲道:“此畫底價一百五十萬兩白銀,按照天涯海閣一向的規矩,也可以用合適的物品交換……那麼現在,諸位可以出價了。”
幾乎是在老者話音剛落的一瞬間,三樓一個包廂內就傳出了一個流露出淡淡威嚴的聲音:“……一百六十萬。”這聲音方起,卻聽另一個包廂內有人輕嘆道:“天下第一美人,果然名不虛傳……一百六十五萬!”
此時師映川卻不急著出價,只注意著包廂外的情況,不過片刻的工夫,那幅《怯顏圖》就已經漲到了一百九十萬兩銀子,師映川見狀,神色漸漸變得沉靜下來,他喝了一口旁邊小几上已經涼了的茶,繼續留意著局勢變化,直到在許多人的紛紛競價之下,《怯顏圖》的價格已經漲到了二百一十五萬,這才忽然開口,他不想輕易暴露什麼,因此把聲音刻意壓沉了許多,聽起來倒像是一箇中年男子,只道:“……二百四十萬!”
他這一下就往上提高了二十五萬兩銀子的舉動,頓時就讓場面稍稍停滯了片刻,不過很快一個聲音就道:“……二百四十五萬。”
這聲音正是先前那感慨此畫乃宗師之作的人所發出,師映川方才就已經透過那有些熟悉的聲音猜到了此人的身份,他想了想,乾脆便傳音入密道:“瀟叔父,是我。”
此話一出,包廂裡那人一頓,似乎有些驚訝,又似乎有些欣慰和悵惘,男子微微搖頭,失笑一下,亦是傳音入密道:“原來你也在……我若早知道,又何必與你爭,這幅畫也確實最應該由你保管。”師映川聽了,就知道對方已經放棄了繼續出價,便繼續以低啞的聲音道:“二百四十八萬兩銀——”
“……二百六十萬!”一個聲音還未等師映川說完,就突兀地打斷了他的話,師映川正欲往碟子裡取點心的手停住了,目光立刻透過珠簾與紗幕向外看去,他不是不可以繼續加價,不過燕亂雲雖然是他的生母,師映川對其本能地有一股特殊感情,但兩人之間卻並沒有來得及建立起什麼很深厚的親情,所以師映川對這幅《怯顏圖》有幾分勢在必得的意思,但終究不會為此付出超過他給自己提前設定好的代價。
一時師映川沉默了片刻,沒有馬上加價,因為他不想繼續沒完沒了地與人爭下去,所以心中正在準備叫出一個應該能夠把其他人壓下去的價格,但就在這個時候,左邊隔壁包廂裡卻突然有一個淡漠的聲音道:“在剛才二百四十八萬兩銀子的基礎上,再追加一株介塵芝。”剛說完,右邊包廂裡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也傳了出來:“……再添一百萬兩。”
師映川忽然向後靠住了鋪著火紅狐狸皮的椅子,他靠在椅背上,因為季玄嬰和寶相龍樹忽然橫插一槓而微微蹙眉,不過到底還是沒說什麼,只因那二人既然已經在大庭廣眾之下開了口,他如果這時候駁回去,不接受幫助,那麼以他們三人各自的身份地位,那就是重重扇了二人的臉,因此這件事就先暫且如此,過後再議也罷,總之師映川不願欠這個人情。不過如此一來,加上介塵芝與一百萬兩銀子,應該就有大概四百萬左右,這麼一看起來,那《怯顏圖》應該就是十拿九穩了。
果然,這個陡然拔高一大截的價碼讓周圍都沉默了下來,沒有人再出價了,師映川見狀,臉上就露出了一絲笑容,然而還沒等他的笑容完全舒展開來,一個聲音卻道:“閣下看來確實對這幅《怯顏圖》喜愛非常,不過抱歉了,我卻有必須得到此畫的理由。”這人說話很客氣,也點明瞭自己對此畫勢在必得是由於有著某種原因——只因為很明顯,願意並且有能力用四百萬兩銀子買一幅畫的人絕對身份地位非凡,此人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