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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遠去的背影,眼裡閃過一絲慍怒,抬手捋捋頜下濃須,果然爪子利了就不聽話了嗎?
玉照熙看著湧進城中衣衫襤褸,狼狽不堪,形容枯槁,扶老攜幼的流民,有些茫然地望向身邊的兩個兒媳,“青哥兒,鳳哥兒,你們瞧,往年就算遭災,也沒見過這等情形,那西羌人竟比天災還要可怕嗎?”
張青扶住他微微發顫的手,“爹爹,天災尚有盡時,況且朝廷也有賑濟,打仗之事,卻是難說得很。”
“我聽說西羌人不僅殺人,還吃人,打仗從不帶糧食,都吃小孩兒呢!”鳳展翎想起手下人傳來的流言,也不禁打了個冷戰。
玉照熙擺擺手,“青哥兒,瞧咱們帶了多少銀子,叫人拿下去分一分,百姓千里迢迢逃進京來,想必也沒個安身之處。”
張青猶豫一瞬,“爹爹,我看不妥,難民人數太多,我們就算有再多銀子也是分不完的,一個不好恐怕還會釀成事端。”
“爹爹放心,我聽夫君說,陛下指了京兆尹親自安置流民,一會兒便有官差來處理了。”鳳展翎低聲寬慰他道。
玉照熙看著兩個恭順乖巧的兒媳,“青哥兒,鳳哥兒,你告訴爹爹,這仗打成什麼樣了?”
鳳展翎啟唇笑道:“爹爹怎麼憑空問起打仗的事情了?”
玉照熙輕嘆一聲,“我知你們不欲我擔心,什麼都不與我說,可是我聽不到難道還不會看嗎?若是情況當真是好的,老爺又怎會成日呆在宮中,皇兄又怎會操勞成那樣?”
張青頓了頓,“爹爹且放寬心,這仗一時半會兒打不完,御國太久沒打仗了,戰事都生疏了,有輸有贏在所難免,西羌國雖然野心勃勃,可御國地大物博人才濟濟,也不一定怕了他們,聽說北邊打得很厲害,對方已經攻到了定州,陛下下了令死守。”
玉照熙指尖一顫:“真的已經打到定州了嗎······”
張青見他這般緊張,一時也有些懊惱自己說錯了話,忙寬慰他道:“爹爹莫慌,定州三城,城高牆厚,固若金湯,不是說破就能破的。”
玉照熙聽罷,便也應了沒再多提,“聽說林家二小子傷得不輕?”
“堪堪撿回一條命來,可憐林家兩個將軍,好在長孫也沒辱沒了林家的志氣,聽說被羌人捉住,酷刑用盡,也沒說半個降字。”鳳展翎抹抹眼睛,有些感懷道。
“城上更聲發,城下杵聲歇。徵人燒斷篷,對泣沙中月。更牛朝挽甲,戰馬夜銜鐵。士卒浣戎衣,交河水為血。輕裘兩都客,洞房愁宿別。何況遠辭家,生死猶未決······”
鳳展翎與張青對視一眼,聽著爹爹低聲吟詠的詩句,模模糊糊記下幾句,奈何二人所知有限,也道不出個所以然來,見他臉色不好,便也沒敢接話。
“時辰不早了,回去吧。”玉照熙輕嘆一聲,擺擺手,不再多看,徑直往回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嫁衣
前世裡定州三城雖死守三月,卻終究還是被敵軍鐵騎攻破,耶律齊殺盡守城官兵,遷怒城中百姓,盡屠三城,導致定州數百里寸草不生,李傲天雖然心中不定,但聽得爹爹召喚還是樂顛顛地趕來,笑嘻嘻地坐到人身邊:“爹爹叫我?”
玉照熙望著兒子英挺的面容,“天兒,你可知道爹最放不下的就是你······”
李傲天看著爹爹含淚的眼,心頭一顫,忙抬手擁住身邊人,“爹爹,天兒知道,天兒也最捨不得爹爹,一輩子孝順爹爹!”
“好兒子······”他說著不著痕跡蹭掉眼角奪眶而出的淚水,捧出床頭疊得平平整整的袍子,“爹爹不怎麼會做針線······兒子,將就著穿。”
李傲天有些詫異地接過他手中厚重的衣物,抖開一瞧,竟是一件玄底金繡的麒麟戰袍,做衣裳的人似是生怕不耐穿,連邊邊角角恨不得都要縫上十遍八遍,加起來何止萬針!
李傲天霎時便紅了眼眶,膝蓋一彎,“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爹爹!”
玉照熙抬手拭去兒子面上的淚水,“爹爹生於皇家,長於皇家,從小太皇夫視我如掌上明珠,皇兄亦對我疼愛有加,可是如今大敵當前,爹爹卻幫不了你爹你舅舅,文武大臣黎民百姓尚能為國捐軀,爹爹也不能再這麼自私了,兒啊,你懂爹爹的意思嗎?”
李傲天鼻子一酸,一把抱住他的腰,“我懂!天兒都懂!爹爹······”
輕撫著兒子鬢間的烏髮,他語氣平靜地道:“身為玉家人,御國亡,爹爹必定死社稷,但天兒你也要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