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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府內,一身正裝典雅高貴的王夫輕輕放下手中的玉盞,面無表情地看眼身旁的小侍,“那個賤人最近可還安分?”
“回王夫的話,蘭側君月來從未出過院子,日日在房中拓經禮佛。”小侍一臉恭順地答道。
陳氏摩挲著手中的髮簪,凝眉道,“他竟如此安分?”
“兩國戰事正緊,蘭側君身份尷尬,想必也是怕太子殿下遷怒於他,所以以退為進。”小侍揣摩道。
“能安安分分的那便再好不過了。”陳氏點頭道。
“可是奴聽說,蘭側君月前在外收了一個小侍留在院中服侍,容貌很是不俗。”
“管家那裡調查過嗎?可別是什麼稀奇古怪的人。”
“調查過了,只是普通的落難農家哥兒。”
“先不要管他,把蘭側君看好了,別讓他再多生是非。”陳氏皺眉道。
“是,王夫。”
偏院內,春花已謝,綠樹成蔭,側臥軟榻上的人,一縷青絲垂地,襟口兩朵紅梅,一張精緻無暇的臉上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
“知道我為何叫你過來嗎?”
“主人請吩咐。”
榻上人睜開那雙動人的眼睛,緩緩坐起身來,微敞的領口露出胸前斑駁的吻痕。
“太子喜愛美色,卻終究還是防備著我,後院裡更是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我,太子府雖是好地方,辦起事來卻處處掣肘,御國雖然戰事失利,卻也不乏能人,我現在雖然不能動作,卻能為你提供最好的掩護,怎樣驅使男人,相信你不會令我失望。”
“主人放心,月奴明白了。”
雖然丈夫和兒子都不欲自己憂心,從不提朝事,玉照熙也樂得自欺欺人,可是丈夫兒子不說不代表他聽不見府中下人的竊竊私語,看不出城中日益增多的流民和向來溫柔和善的皇兄眉間一日比一日濃重的憂色。
初五日一封戰報入京,滿城山雨欲來,敵軍三萬鐵騎直抵定州,京都門戶岌岌可危。
“陛下,遷都吧!定州一破,京城危矣!望陛下以黎民社稷為重,保重龍體,南下暫避一時吧!”
“定州城堅池厚固若金湯,豎子休得危言聳聽!”主戰之臣怒喝道。
“陛下,忠言逆耳啊!西羌一路勢如破竹,除卻靖邊王府苦守梁州——青州一線,其餘兵馬皆潰不成軍,李家軍雖是精銳之師,可御國北疆地廣人稀,邊界遼闊,實難分兵,西羌人來勢洶洶,陛下三思啊!”
“荒唐,肖大人,你被賊寇收買了不成!因何幾番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陛下,臣以為,定州之故實乃林將軍禦敵不力,絕非西羌人悍不可敵!”
“陛下明鑑!老臣的兩個兒子,一個孫兒已經為國捐軀,二孫也已身負重傷,老臣······”
神色凝重的帝王,望著殿下伏地哀泣的老者,低嘆一聲抬手道:“老將軍快快起身,林家世代忠良,朕心中清楚,難為老將軍了。”
“罪臣謝陛下······”
下朝後,段名光叫住朝上一言不發的外孫,二人一前一後邁進偏殿。
“輝兒,這個太子你還想不想做?”
玉定輝面無異色地看了他一眼,“孤不明白外祖的意思。”
花髮老者冷哼一聲,“開戰時你不發一言便罷,議和你也不置一詞,如今遷都,也該是你說話的時候了吧!”
“外祖,孤是御國的太子,御國存,則太子存,御國亡,孤焉能不死社稷,遷都雖好,可惜千古罵名,孫兒擔不起。”
“你糊塗!”老者鬚髮皆張,氣急敗壞地瞪著面前人,低聲吼道。
“恕孫兒不敬,糊塗的人怕是外祖才對,當初開戰時,花費財寶無數多方打點,西羌人不還是打過來了嗎?外祖暗地裡以孤的名義送過多少封和書,西羌王不也沒有半分退兵的意思嗎?怎不知相信敵人才是自取滅亡。”
“那是因為你還沒有坐上皇位!輝兒,你何時變得這般軟弱了,莫不是你要將到手的皇位拱手讓給攝政王?”老者沉著一張臉不可思議地道。
玉定輝搖搖頭,“孤與他私底下相爭,再卑鄙的手段也用過,從沒認輸的道理,可大是大非孫兒還是知曉一二的。”
“老夫苦心培養你這麼多年,不是要聽你說這些蠢話的!”
“孫兒不願違背您,也請您莫要為難孫兒。”
段名光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