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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書齋,不受干擾地進行創作。在這本小冊子的開端,她先描寫有一次參觀“牛橋(2)”的感受。據說,由於她是女人,就被禁止在堂堂學府裡男研究員們用的一塊草坪上走動。此外,在不列顛博物院等圖書館內,男子撰述的關於女性的書汗牛充棟,而婦女所寫的關於男性的書卻絕無僅有,豈非不公平之至?
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後,伍爾夫在文章及演講中表示懇切的希望:戰後能建立沒有階級的社會,其中所有的人,不論男女或窮富,都有享受教育和文化的權利。此外,她還在書信內企望消除有產者同無產者的隔閡,讓工人成為作家,從而使生活變得豐富多彩,文藝更多樣化。在當時的英國社會條件下,這些理想近乎“烏托邦”,但畢竟表達了這位女作家的民主傾向。
正由於伍爾夫有這種思想,她在作品裡對英國資本主義社會的陰暗面與頑固勢力加以諷刺、暴露及批判;同時,對於被欺凌、被壓抑的“小人物”寄予深切的同情和憐憫。就以《達洛衛夫人》為例,伍爾夫曾在日記中明確地闡述這部小說的主題思想和社會意義:“在這本書裡,我要表達的觀念多極了,可謂文思泉湧。我要描述生與死、理智與瘋狂;我要批判當今的社會制度,揭示其動態,而且是最本質的動態(3)……”作者在小說中精心塑造了兩個針鋒相對的典型:一個是代表上流社會與習慣勢力的“大醫師”威廉·佈雷德肖爵士;另一個是平民出身的賽普蒂默斯·沃倫·史密斯,他由於在歐戰中服役,深受刺激,加上憤世嫉俗而精神失常,終於自戕。作者以銳利的筆鋒強烈地譴責前者,而懷著由衷的同情描述後者的苦難。她把批判的鋒芒凝聚在那名醫身上,指明他及其象徵的保守勢力,乃是窒殺賽普蒂默斯這類犧牲者的個性,迫使他走上絕路的劊子手。
佈雷德肖大夫有一個得意的口頭禪,常用來告誡病人:必須有“平穩感”,即處世要四平八穩、循規蹈矩,切忌與眾不同、異想天開,而要為了社會的福祉,始終穩健。對此,作者鞭辟入裡地譏諷:“威廉爵士崇拜平穩,因而不僅使自己飛黃騰達,並且使英國欣欣向榮;他及其同道禁閉瘋子,嚴禁其生育,懲罰其絕望的行徑,使不適宜生存的人不能傳播他們的觀點,直到他們遵從他那‘平穩感’的教誨……”總之,要每個人都順從資產階級社會的習俗、制度和秩序,決不可離經叛道,事實上,要眾人都成為毫無性靈的傀儡。在這種氛圍裡,賽普蒂默斯被逼得發瘋,但不肯屈從,不願隨波逐流,寧可自盡來維護個性與獨立的精神。
關於這一要點,小說裡有一節饒有意味的描繪:當情節的關鍵(達洛衛夫人舉行的晚宴)達到高潮時,貴賓們正在觥籌交錯、盡情歡樂之際,突然由佈雷德肖夫婦傳來賽普蒂默斯跳樓自殺的訊息。達洛衛夫人心有靈犀,立即想象,那青年的靈與肉都是被那名醫扼殺的:“如果那年輕人曾去威廉爵士診所求醫,而爵士憑他的權力,用他一貫的方式迫使病人就範,那青年很可能會說:活不下去了。”實際上,他是以死來抗議壓制與迫害,保持自由的心靈和人的本色。達洛衛夫人對死者深表同情,並在內心湧起息息相通的共鳴。然而,她畢竟是位貴婦人,世俗的桎梏牢不可破,她不可能也不願同習慣勢力決裂,相反,卻有根深蒂固的虛榮心和迎合上流社會的本能;於是只得採取折衷的辦法,在熱鬧的宴會中,悄悄地躲入斗室,以消極方式衛護純淨而孤獨的性靈,實質上反映了女主人公矛盾的性格。
她性格中獨立不羈的一面,也表現在對家庭女教師基爾曼的深惡痛絕,主要因為那陰鬱的女人力圖轉化其學生(達洛衛夫人的女兒伊麗莎白),千方百計企圖改變那少女的信仰,強求她皈依基爾曼自己信奉的宗教。關於這一點,作者概括道:“穩健有一個姐妹,不那麼笑裡藏刀,卻更強大、更可怕……她名喚轉化,慣於蹂躪弱者的意志,熱衷於炫耀自己,強加於人,硬把自己的形象銘刻在眾人臉上而得意揚揚。”這種專橫的作風使達洛衛夫人打心坎裡憎惡,因為她“從來不想轉化任何人,只願每個人保持本來面目”。然而,基爾曼卻煞費心機、不擇手段地要轉化伊麗莎白。這一強烈願望充分體現在基爾曼帶伊麗莎白去百貨商店的場景中。那少女在店裡伴著絮絮叨叨的女教師,委實不耐煩,渴望離去,基爾曼卻兀自思量:“倘若我能抓住她,抱緊她,使她絕對服從自己,那死也甘心了。”最後,伊麗莎白忍無可忍,徑自奔出店門,把女教師撇在裡面。到了街上,少女“感到自由自在,真高興呵!清新的空氣那麼爽快,而在百貨商店裡,簡直悶死人吶”。
上述兩節乃是這本小說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