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騰騰的君子餅。
小爺我捂著咕嚕叫喚的肚子,迫於壓人殺氣,趕緊又鑽了回去,只透過簾隙往外暗窺。
眼前但見刀光劍影如雪花般紛揚,耳畔但聞武夫交手之時的哼哼唧唧。不過似乎沒聽到顏孝亭叫喚,果真是做慣了奸商的,連舞刀弄槍的氣勢也要以無聲勝有聲?既能作此打算,想必底氣必是十足?
我不由閃出了星目。
可惜很快我就發現,顏孝亭會武功,卻……不精。
本來這也沒什麼,對付幾個蟊賊,他那點水平也夠了。可顏老爺什麼人?平日裡悠哉悠哉慣了的,乍一動手,手生腳生,豈有勝算?
此刻又是以一敵廿,數十個回合下來,他還不體力漸失,還不被人踩成燒餅?
我從車頭轉到車尾,又從車尾晃到車頭。
等顏大保鏢被人踩成燒餅,下一個當鍋貼的豈非小爺我自己?
焦頭爛額中,我腦筋急轉,瞥到一物,心中一激。
趁著顏孝亭敗勢漸現,藍衣人趁機圍攻,沒人注意馬車這邊的當子,我掏出懷中匕首割斷馬韁,右腳衝著馬屁股一踢,那匹棗紅色高頭大馬立時一聲長嘶,彷彿火燒屁股般猛朝著顏孝亭那邊奔去。
“趕緊上馬啊——熙佑——”
作者有話要說:
☆、卅八
顏孝亭眼中閃過一絲錯愕,很快倏然一亮,扯住疾馳而過的馬韁,翻身而上。
蜿蜒一條血跡,稀稀疏疏延進山谷。
我看著越跑越遠,漸漸消失在山頭之間的墨影,長長撥出口氣。
咦,不對。自個兒身陷險境,我舒的哪門子氣?
一聲悶響,手中匕首砸到了雪地中。
我衝越圍越攏的藍衣人訕笑:“諸位好漢,在下所有錢財皆為方才那大老爺帶走,實在已無甚油水可揩……”
搬救兵一事就交給你了,顏瑾,你可一定要……撐住啊。
藍衣頭目一把長劍嗖一聲擱我脖子上。
我縮回欲退後半步的腳,笑得更加諂媚:“要不,咱就這麼各走各路各過各橋,他日有緣,江湖再見?”
救兵怎麼還不來啊……
兩名大漢雄赳赳氣洶洶上前來。
我雙眼眯成了兩彎虹:“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幾雙手忽的將小爺我搡至車前,一把推了進去。
我愣了愣,還沒想明白這些人怎麼不殺我,須臾又是一通倒騰,換上新馬的馬車再度骨碌前行。
我窩在車廂裡,心頭起伏,漸漸平息。
方才那場惡戰中,藍衣人頗有一番損兵折將,此時只餘十幾個活口,其境堪稱悲壯,卻無一人唉聲嘆氣,反倒集體保持沉默。
照這光景,莫不是六王爺那等皇族貴胄方能訓練出來的死士?
腦中滑過韓澈那把冰冷刺骨的匕首,我心下一凜,忍不住挑起車簾道:“這位壯士,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不會是推到午門,凌遲處死吧?
趕車的藍衣人置若罔聞。
“風蕭蕭兮,壯士你可冷兮?”
“……”
“雨雪零零兮,壯士你可凍兮?”
“……”
我繼續努力:“這位壯士,小弟不名一文,徒有一點文才,也只是個賣文鬻字以繼三餐的窮書生,你們把我綁回去,除了浪費口糧,實在沒有絲毫好處啊……”
趕車人這才回頭,冷冷地盯了我一眼,一鞭子狠狠抽在馬屁股上。
馬兒高嘶一聲,四足越發飛奔,我嚇得趕緊閉了嘴。
瞧這陰狠勁,簡直跟六王府侍衛統領常山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六王爺選擇生擒小爺,而非格殺勿論,豈非等著親眼看小爺被活剮?
天靈蓋一個機靈。
眼下小爺是更加不得不逃了。
奈何腹中咕嚕無斤兩,縱想思量也無源。
轉念一想,車到山前必有路,還是走一步,算一步罷。
戰戰兢兢趕了兩個時辰路,已近正午。我偷偷將窗簾掀開條縫,見沿途屋落愈見密集,似是已近城門,不由心下大喜。
須知我冀朝民風淳樸古道熱心,便是隔壁二嫂抽了好吃懶做的二牛一個大嘴刮子,街坊鄰里們也會長了順風耳似的飛速趕來勸解。若小爺突然從馬車中越窗而出,大呼救命,能人義士還不趕著過來搭救?
正自沉吟,馬車忽的停了,車裡人猛驚醒。
心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