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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開學,她在校內上給我留言,希望開學那天能見我一面。原本作為青協副會長,我就要去迎新現場幫忙,於是爽快答應。
九月三號,我在擱滿降溫冰塊的體育中心見到了她。個子不高,頭髮很長,瘦瘦的,看上去弱不禁風。最惹人注目的是一雙丹鳳眼,斜飛入鬢,顧盼生輝。她笑嘻嘻地跟我握手:“我是孔桑桑,你就是袁更新了吧,哎呀,姐姐得好好謝謝你,晚上我請客,酒水無限量供應。”
山東姑娘還真是豪爽。我禮貌地回應:“不用不用,舉手之勞的事情。你註冊完了要回宿舍嗎?我送你。”
秋高氣爽,陽光明媚。我接過她的箱子,帶她出了體育中心。穿過丹桂廣場,在錦園路上遙遙望見三食堂方向走來一個熟悉身影。
幾乎同一時間,她也看見了我。笑意滿滿地走過來,黑白格子的揹包並不見隨著步子起伏,看樣子裝了不少書。
走到跟前,沒來得及說話,眼光先跳過我停留在孔桑桑身上。片刻後迴轉眼神示意我:“這是誰啊?”
這樣毫不遮掩的打量讓我有些發笑:“研一的學姐,來報到,我送她去宿舍。”
“哦,你好你好。”她連忙打招呼,同時綻開一個溫和的笑臉。
我扭頭看孔桑桑,她面上也掛著禮貌的微笑,可是目光卻有幾分探究。
“剛自習完回來?”
“嗯,回宿舍看會兒美劇再過去。你們快點走吧,外面太陽毒。”
擦身而過的時候,西竹不知為何拍了拍我的肩膀,下手還有點重。這個舉動很不尋常。我問她:“怎麼了?幹嗎打我?”
她嘿嘿笑著:“沒什麼,好久沒見你了。”話畢一溜兒跑開,招手和我們說再見。
我拖著箱子往前走,肩膀上還有殘留的溫度和隱約的觸感。走了幾步回頭看,午後的陽光投射在她的白色短袖上,一片耀目的白。
三天的迎新工作結束之後,輔導員做東,在小街的小四川飯館請現場工作人員吃飯。
學院五個專業的高年級學生濟濟一堂,而我作為音樂系獨有的一個,勢單力薄,一頓飯吃下來被其他專業的人輪番灌了不少酒。
心裡有一些掙扎糾結的情緒,很久以前就一直陰魂不散。人說買醉買醉,都無需自己掏錢,何不趁此一醉呢?揣著這樣的潛意識,對於端到面前的酒,我來者不拒。直接後果就是,我喝高了,然後被用三輪車拉回了住處。
送我的回來的是藝術設計和美術系的兩個哥們。兩個人架著我上樓之後把我扔在床上,我聽到其中一個氣喘吁吁地在耳邊喊:“更新,要不要叫你們班的誰過來照顧你一下?”
我忘記自己有沒有回答。好像過了很久,閉上眼再迷迷糊糊醒轉,房間裡黑漆漆又空蕩蕩,窗外有迷濛的燈光,勾勒出夜色裡上下浮動的幻象,空調噝噝的出氣聲清晰可聞。我感覺頭暈腦脹,胸口擁堵著很多實的虛的,想吐又吐不出來,可真難受啊。
□□的面板上漸生陣陣冷意,我摸索著拉過薄被合上眼皮,腦袋裡暈暈乎乎地想:再睡一會兒,睡醒就天亮了。
可是卻不能如願,黑暗中天旋地轉的壓迫感讓人無法忍受。我於是掙扎著爬起身,趔趔趄趄地往門的方向走,一陣疼痛疏淡的磕碰之後,房頂的吊燈啪地亮起來,照得整個空間恍如白晝。我條件反射地用手捂住眼睛,順著門框滑坐在地上。
頭埋在臂彎裡很久,我試著睜開眼睛抬頭看,恍惚中覺得頭頂的光源如此熾熱明亮,不像是在夜晚,倒像白天裡見到的,太陽照射下那片耀目的白。
西竹,西竹。
這樣念著她的名字,筋疲力盡的感覺翻滾而來,身體先於意識往床的方向傾斜,一個支撐不穩,摔倒在地上。好在門和床的距離很近,我坐著地板上,雙手撐住上半身維持平衡,慢慢地移動過去。
等我費力地弄明白自己要幹什麼的時候,手機已經被我抓在掌心裡。電話薄的末尾處,她的名字很輕易地被我找到。
醉了,就有醉的好處。因為此時此刻,我想起她就可以毫不猶豫地打電話給她,沒有顧忌,沒有掙扎,無需正當理由,簡單明瞭,多好。
電話響了兩聲便被接起。此時懸浮在我意識裡的人,聲音熟悉而親切,像冬日裡的暖陽,穿透重重陰霾:“更新,怎麼啦?”
我沉默著笑起來。
“你怎麼了,怎麼不說話呢?找我有事兒嗎?”
“你……你睡……了嗎?我……想、想……你來著”費盡力氣方能出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