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臟器,躁動、慌亂和痛癢沒頂而來。我聽到自己哆嗦的聲音,“可是……我們……才……才二十出頭啊。”
“在農村十□□都當爸媽了,你二十三,林慄二十二,不是挺好嗎?”
“可是……可是……不一定非要結婚啊。”
“更新,”媽媽關了火走到我面前,牢牢鎖住我的視線,眼神堅決,語氣沉痛:“你們可以等,十年八年都可以,可是你爸爸,他等不了。他心心念唸的就是看到你成家立業,你已經有了穩定的工作,又有了合適的女朋友,我們可以自食其力,不會成為你們的負擔,這種情況下讓你們結婚,很難嗎?”
我只覺大腦一片空白,想不出任何有力的反擊。內心深處最真實的理由,此時根本無法說出口。
一步錯,步步錯,滿盤輸。
媽媽的口氣軟了下來:“兒子,我看得出來,林慄很喜歡你。這件事情我和你爸爸不好開口,你問問她,這個時候,願不願意嫁到我們家來?”
我茫然地回視她,眼前的一切卻漸漸模糊。只胸口的疼痛越來越尖銳,似有利刃,一刀刀隔開混沌的記憶,把血肉淋漓的過往毫無遺漏地鋪陳在眼前。
一眼萬年
西竹
2006年,有個改變自董永和七仙女傳說的電視劇風靡一時,叫《天外飛仙》。那首膾炙人口的片尾曲傳唱大街小巷,叫《一眼萬年》。
我在跟著哼熟了旋律之後才突然發現,這首歌居然起了一個這麼奇特的名字,一眼,萬年。
從小累積的常識告訴我們,正常物種的視力極限也就是傳說中的千里眼了吧!這樣說來,只是一眼,如何逾越萬年?
明知是虛指的一個用法,我卻咬著手指頭琢磨了很久。彼時的我經歷了三場暗戀的洗禮,自以為對感情體會甚深,卻無法參透這四個字的玄機。直到後來。
2009年的十月份,舅舅去世,我在學校北門外的小街偶遇袁更新,目光交匯的剎那,我們都微微笑著。我第一次知道,即使沒有語言,一個眼神也可以翻越傷痕蔓生的溝壑,潤物無聲,溫暖人心。
那次以後,我們又很久沒有再見。那年的冬天很冷,十一月份和十二月份,一起考研的幾個同學聯合向院裡申請了主樓十九層一個閒置的教室,作為考研複習的根據地。
那是一段彌足珍貴的回憶。平日裡接觸不多的同學,在朝夕相處中結下了革命情誼。主樓到晚上十點便會關門,我們會接著轉戰到附近的二號樓。聖誕節的晚上,班裡一個女孩提前離開,在二號樓旁的小松樹下埋了幾張字條,囑咐每個人到時取來看。
大雪紛飛,彼時一群裹得像熊寶寶的大人,像小時候歡歡喜喜去領壓歲錢的小孩兒,興致盎然地扒開泥土取出紙條來看。我還記得,給我的那張紙條上寫著:願可愛的西竹,成為一名翻譯官。
大家相互支援,相互打氣,隆隆冬日裡,我們的小教室暖意融融。這樣的溫暖只限於心理上的,教室的空調在我們搬進去的第二天糾出了故障,學院因為經費緊張一直沒給維修。我們只有關嚴門窗,一邊背書默字,一邊瑟瑟發抖。
幸好,二十一樓的相同位置有間教室,空調正常運轉,而且沒有鎖門。唯一的問題是時不時有學生過來上課,我們只好見縫插針地溜進去蹭空調。對我而言,這是一天裡最讓人快樂的時候,一來不用受凍,另一個更加重要的原因是,袁更新經常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天意弄人。兩個月的時間裡,我們沒有一次清醒地遇到。唯一的一次碰面,是我午覺正酣時被同學叫醒,有人過來上課,我們得讓出地盤。我揉著腦袋睡眼朦朧地往門口走,與一個熟悉的身影擦肩而過,對方几不可聞地笑了一聲。我拖著步子迷瞪了幾秒後一個激靈:天哪,那不是袁更新嘛!
我趕緊摸了摸嘴角,還好,沒有口水。繼而在心裡狠狠咒怨老天:您不給我見面機會就算了,給也不要給得這麼讓人慾哭無淚啊!
2010年馬不停蹄地到來了。一月份的九月、十號,我在南京結束了苦候已久的研究生入學考試。考完那天,陰沉沉的天空飄了雪,我站在擁擠的公交車上,看著被冷風扯得破碎的雪花滑落車窗,急遽融化後扯出一道道猙獰的淚痕,心裡的灰暗情緒排山倒海。
專業課的卷子很難,我沒有絲毫把握,如果考不上,我還能留在南京嗎,我該何去何從呢?而讓我想要留在南京的那個人,他或許根本不曾在意吧!不然的話,那麼多人發來簡訊打來電話問候祝福,為什麼就是沒有他,始終沒有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