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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舒容覺得一身骨頭似要散架也似的,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再環視一下形同荒郊野嶺的四周,愈發張皇起來,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淌,喃喃道:“我怕,我害怕,我知道錯了,不要害我,我知道錯了。”
項雲楊一邊包紮著,一邊抬頭看向她,只見她面白如紙,雙目恐慌,全不似之前的慧黠靈動。正想出言安慰之際,她卻交抱起了雙臂,哽咽道:“為何如此?為何不願放過我?我只是一個公主,我不會威脅到她們。”
她的身子瑟瑟發抖,如同是疾風中的一株嬌花。項雲楊輕聲道:“公主,別怕,草民會護你離開。”
言舒容含淚看向他:“你會不會跟她們一樣?”
項雲楊站起身來,並沒有回答她,只自顧從袖子裡取出一個小巧的司南,分辨了一下東南西北的方位,方道:“往那邊去。”
言舒容猶自惶然:“我走不動。”
項雲楊想了想,背對她在她跟前單膝跪下,道:“我揹你。”
言舒容怔了怔,細細傷痕滿布的臉面上泛起了一抹嫣紅,她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項雲楊也有微微的不安,可此時尋生路要緊,便也不再遲疑,道了一句:“公主得罪了!”便將她背了起來。
言舒容臉頰滾燙得如火燒一般,兩手侷促得不知該往哪裡放,只好緊緊抓著他的衣服不放,終究還是感覺到來自他身體的溫熱與氣息,一顆心頓時如小鹿亂撞般再也安靜不下來。
御林裡,言溥博眼見皇妹騎著本該是聞意遠的伊犁馬遠去了,一顆心懸了懸,忙吩咐身邊侍從跟上前去保護公主。
聞意遠回過身來,看到站在觀武臺上的項庭真,不覺朝她露出了一笑。項庭真心下暗自唏噓,心中有千言萬語想要與他分說,可眼下她與他都必須守著各自的身份與界限,縱然有心,卻是無以靠近的餘地,這樣遠遠看一眼,便已是莫大的奢侈了。心下泛酸,她卻不欲流露出來,唯得擠出笑意,朝他揮了揮手。
言溥博在一旁看在了眼裡,那潛藏於心底的殺氣漸次地深重起來,深邃的俊眸裡有寒徹骨的冰霜,冷冷地掠過聞意遠。
狩獵在皇帝的一馬當先之下拉開了戰幕,眾皇子以及群臣精兵們緊隨其後,只見前頭盡數是為今日狩獵所放養的大小禽獸,除了以競技箭法之用的小畜鹿、羊、兔、獐,更有幾頭兇猛的野豬、黑熊、白唇鹿、狍子放跑其中,以增加逐鹿圍獵的難度。
待得皇帝一連獵殺了禽獸無數,盡了興致後,身後的皇子和臣子方敢放開手進行狩獵。太子得了皇帝的准予,與聞意遠一同以來復槍追捕群獸。言溥博則手持黑漆犀角長弓,以金翎箭射獵。本來太子當先,他本該退居次位才是,眼見聞意遠跟隨太子在前方,他一時暗動了心思,遂漸次勒緊了馬韁,放慢了速度。
這時,前方一隻受驚的野兔飛快地奔跑過去,言溥博何其敏銳,立即彎弓射箭,只聽得“嗖”一聲,利箭迅猛地往那野兔射了出去,精準地越過了聞意遠的座騎,一箭命中了野兔。聞意遠的馬兒奔跑之下踏在了野兔之上,馬蹄一絆,險些就要將聞意遠整個兒抖落下來,他忙穩住了身體,一手用力揪緊了韁繩,馬兒受驚之下前蹄高高仰起,發出了尖利的嘶鳴之聲!
言溥博再度拉弓,臉貼近長弓,眸子陰冷地半眯起來,箭頭似乎也帶上了勢不可擋的肅殺之氣。這一刻,瞄準的卻是聞意遠。
“王爺!王爺!”
正自劍拔弩張之時,身後卻傳來了侍從們慌張的叫聲:“王爺!不好了,公主失了蹤影!奴才們遍尋不著啊!”
一時眾人都停下了狩獵,驚異地圍攏了過來。
言溥博斂一斂胸中的戾氣,放下弓箭,方掉轉馬頭看向侍從們道:“本王不是吩咐你們好生護著公主麼?為何會失了公主的蹤影?”
為首的侍從誠惶誠恐道:“公主騎馬往東邊草地去了,奴才們遠遠地跟上前去時,本還能見著公主,沒想那馬兒卻越跑越快,奴才們嘗未來得及趕上,公主便不見了蹤影。”
第154章 一步難,一步佳
如此一來,狩獵不得不中止了。皇帝聞知公主不知所蹤,頓時龍顏大怒,立即下令眾人前往搜尋。
與公主一同下落不明的,還有項雲楊。
項景天得悉訊息之時,驚慌不已,既擔心親兒的安危,又憂心公主的周全,唯恐會惹禍上身,一時只是坐立不安,忐忑得無以復加。
項庭真一邊安慰著父親,一邊留心著從獵場返回的人們,直至看到聞意遠策馬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