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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便已潛移默化。而我的妻子……她所作所為與你們截然相反,但正因如此,卻能讓我明白何事可為,何事不可為,引以為鑑。”
郭靖聽他提起此事,長嘆道:“是啊,我何嘗與你不同。楊康跟隨完顏洪烈,學成狡獪性子,下場慘烈……說到底,一個人好壞,天性是一方面,跟身邊人學又是一方面。”
說到楊康,謝曜便將幾年前在嘉興穆念慈的事情說給郭靖,郭靖聽她病逝,不由悽然。又聞穆念慈的兒子已被謝曜收為徒弟,忙大呼著要見。
謝曜告知他楊過正在終南古墓派習武,待藝成下山,第一個便來拜會他。
他兄弟二人越聊越是投機,好半晌郭靖才記起另一件正事,他笑道:“對了,曜弟,你猜我叫你來還有甚麼原因?”
謝曜思忖片刻,不確定的問:“莫非和我有關?”
“這是自然。”郭靖微微一笑,“待蓉兒晚上回來,我讓她親口告訴你。”
謝曜瞧他表情,估摸著是個大好訊息,當下也不著急,頷首道:“屆時一定洗耳恭聽。”
※※※
兩人用罷午飯,謝曜便提議去襄陽城中走走。
時下天氣灰濛,轉眼便降下毛毛絲雨,楊柳寒風吹面,霽光浮瓦,碧色參差。
因為下雨,地面溼漉漉的,街上行人或頭戴箬笠、或手持紙傘,皆是行色匆匆。這些年因為戰亂,襄陽城不復往昔遊人如織的景象,但到底還算繁華。
謝曜距上次來襄陽已有十多年,那會兒正值元宵佳節,花燈如晝……思及此,他心中鈍痛,忙低頭不再作想,然而看著腳下沾雨青石,一景一物皆無變化,觸景生情,總不由自主想起那夜火樹銀花,與天書執手走過大街小巷。
似乎還記得彼時握住她手時的溫暖和悸動,謝曜不由攤開手掌,卻只有幾縷斜風細雨落在手心。
他不知不覺快要將長街走到盡頭,遠遠看得前方正樓的城門,準備轉身返還,忽然瞧見街邊一株樟樹,高約數尺,足有碗口粗,筆直筆直的,樹葉茂密,鬱鬱蔥蔥。
若是一棵普通大樹謝曜決計不會盯這般久,原來這橫斜逸出的枝椏上掛著無數紅綢,他心下生奇,走上前隨手翻了一根絲帶,但見上面沾著墨漬,仔細一看,上書“家國平安”,謝曜一連看了七八根,姻緣、驅邪、保佑家人,皆是祈願的吉祥話。
春風拂過,樹枝上無數的飄帶輕輕搖曳,煞是美麗。
“兄弟,你要買一根帶子系在相思樹上麼?”旁邊有名乾瘦漢子拍了拍謝曜肩頭,亮出籃子裡紅豔豔的絲綢。
謝曜聞言一怔,反問道:“相思樹?”他驀然記起自己和天書一起栽在護城河畔的那株,也是香樟。算算時間,十多年過去,那株樟樹也該長這麼大了。
那乾瘦漢子拍拍胸口,道:“可不是麼,當年一位天仙似的美人兒和她郎君從我這裡親手買的,原本這相思樹種在河邊,這幾年戰火連天,便將此樹移植到城裡來啦,天下僅此一株,別無二家!”
謝曜不禁訝然,伸手流連的摸摸樹幹,這還真是自己當初栽下的那棵,而今已亭亭如蓋了。
“兄弟,你可以給父母祈願保佑身體健康,也可以給老婆兒女祈願恩愛美滿,還可以給親戚朋友祈願平安如意……要不祈願趕走韃虜,大宋太平!”漢子說了這麼多,無非是想讓謝曜掏銀子,“買幾根罷?”
謝曜伸手給了他幾枚銅板,那漢子面色一喜,正要給他絲帶,謝曜卻擺了擺手,轉身離去。
他這一生祈願的太多了,可惜從未有一件事情靈過,是以何必再寄予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
傍晚歸途,街道兩旁的小攤撐起油紙雨棚,一家麵館裡隱隱傳來胡琴之音,弓沉沉,弦沉沉,調子嗚嗚咽咽,但聽拉胡人老邁喑啞的嗓音和道:“我居北海君南海,寄雁傳書謝不能。桃李春風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燈……”
謝曜聽在耳中不禁心頭一熱,頓住腳步,眼中升起霧氣,到底心中難以控制傷情別緒,落拓江湖數十載,百結愁腸。他想到天書臨死前交代的話,忙仰頭眨了眨眼,將淚忍下,待風一吹,臉上又是一派沉靜。
謝曜走向那家麵館,想要再細細傾聽幾句,忽然絃音一顫,曲調破音,麵館裡傳來一陣砰砰噹當的嘈雜大響,只聽有一嬌脆的嗓音怒斥道:“唱甚麼唱!這般難聽的調子,吵死人啦!”
但見面館中桌椅翻倒,拉胡琴的老者正扶著柱子踉踉蹌蹌的站起來,他對面立著一名紅衣少女,頸脖間掛著一串明珠,膚白勝雪,顏若春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