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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吧,江圖南還活著,就這一點我就知足了。”
剛剛在溫室裡,我看到江圖南還有氣兒的那一刻,我真是覺得老天待我不薄,哪怕第二天就讓我下地獄,我也認了。
周隼仰頭避開我的視線,看著什麼都沒有的天空,說:“你又愛上他了對吧?”
我什麼都沒說,算是預設。
我一直都愛著江圖南,這麼多年來從來沒有變過,只不過我不敢承認,因為我不能和他在一起。
但經過這次的事情,我突然覺得,即便是瞞著江圖南,我也不能欺騙自己。
感情這東西,藏得越深傷害越大。
我把那瓶水喝光,然後站起來,回頭看一眼化作廢墟的酒莊,去推自己煙熏火燎掉零件的摩托車。
我一邊發動著不怎麼靈光的油門,一邊對周隼說:“即便我喜歡他又怎麼樣,現在反正月銘也回來了。他走他的陽關道,我們回千佛眼,走我們的獨木橋。”
“嗚………”今天被折騰慘了的油門發出不情不願的嗚咽,我一腳跨上去,吹著風上公路。
天高雲淡,無牽無掛。
身後傳來周隼的叫罵:“何月西,你裝個屁啊,想哭就哭,大馬路上連狗都不看你!”
於是我再也撐不住了。淚腺裡的液體,怎麼都不受控制了,堵不住似得,全都決堤氾濫出來,我哭的稀里嘩啦的。
幸虧沒人看見,幸虧路上風大,眼淚沒甩出去,就被風乾了。
剛剛遠遠地聽醫生說,江圖南的情況嚴重但不致命,明天就可以醒過來了。
當他重新睜開眼的時候,看到的人,一定是徐安怡。他溫柔又可愛的妻子。
“你醒了?”徐安怡一定會用最溫柔的嗓音含著眼淚看著他。
章五五:不會告訴任何人我想你
“嗯。”江圖南用剛剛清醒的慵懶嗓音回答她。
而這時候,周圍的人一定會一擁而上,告訴他:“江先生,你真有福,是安怡姐找人,把你從火場裡救出來的。”
人是知恩圖報的生物。那時候,江圖南的心裡所珍視的,或許再也不是那一棵被燒焦了的樹,不再是那一隻只會扭屁股的熊,而是他的太太徐安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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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哭的更猛了,而且,再也控制不住我的聲音。
在我身後的周隼逆著風向我吼道:“何月西,你好歹收斂點吧,你的鼻涕已經順著風甩到我的臉上來了。”
我不自覺地抬手往鼻子上摸一下,身後立刻傳來周隼不懷好意的竊笑。
被騙了。
周隼拉長了自己的聲音:“何月西……我們來唱歌吧……我唱一句你接後半句!”
我還沒來得及回應,空中就飄揚起周隼冷冽的嗓音。烈烈長風,剛好可以當做重金屬的伴奏。
“yi……yeah……yi……yeah,因為我的病就是沒有感覺!”周隼唱到。
我一聽這一句,就忍不住想要破涕為笑。
這首歌是崔健的《讓我在雪地上撒點野》。十六歲那年,我又一次逃課去“謊言遊戲”的演唱會。
“隼”唱到這首歌,這句詞的時候,所有人都在熱血沸騰嗨到不行。但我不知道怎麼搞的,腦洞突然開的大了,我大笑著戳旁邊打著哈欠的江圖南說:““我的病就是沒有感覺”那不就是植物人嗎?””
江圖南:“……”
露天的場地不大,估計全場都聽到我那句話了。
熱血沸騰的氣氛突然就不正經了。好多人都在那兒捂嘴偷笑。
隼的歌聲打住。他突然眯了眼睛,對著話筒說:“你上來,接後半句!”
“……”
“別在那兒四處亂看了,上次那個近視眼兒,說的就是你!”隼的聲音斬釘截鐵。
白色的光束從舞臺上俯衝而下,打在我的臉上。
逆著那束光,我第一次,或許也是最後一次在那張生人勿近的臉上看到些許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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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i……yeah……yi……yeah,就讓我在這雪地上撒點野!”我在九年後的狂風中再一次對接上他的這句歌詞。
心中的難過和不安,像是被一場皚皚白雪,輕柔覆蓋。
兩輛老舊的機車上了大路,向著千佛眼賣命狂奔。
我手裡拎著在街口買來的一點小洋蔥涼拌燻豆花,登上鐵梯的二樓,敲響了阿周叔那間舊公寓的門。
開門的是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