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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皆經書。東間及後樓皆家人臥室。五年以來,我已同這房屋十分稔熟。現在只要一閉眼,便又歷歷地看見各個房間中的陳設,連某書架中第幾層第幾本是什麼書都看得見,連某抽斗(兒女們曾統計過,我家共有一百二十五隻抽斗)中藏著什麼東西都記得很清楚。”豐子愷建緣緣堂花了6000元,他說:“倘秦始皇要拿阿房宮來同我交換,石季倫願把金谷園來和我對掉,我絕不同意。”
據鄭振鐸統計,上世紀30年代,上海大約有30%的店夥計或堂倌一類從業者居無定所,甚至連固定床位也沒有。他們白天把鋪蓋捲起來,置於角落。晚上關門後,再取出鋪蓋鋪在地上或櫃檯上睡覺。還有約40%的人雖有固定床位,卻不是正經的屋子。一樓一底的房子竟然可以住六家人。鄭振鐸眼見的一處是這樣一種“佈局”:“最闊的兩家,一家佔了樓上的客堂,一家佔了樓下的客堂。其次是亭子間的一家,其次是樓梯下的餘地是一家,樓上梯邊餘地又是一家,廚間是一家。”
1934年,荊有麟對南京的街面有這樣一番觀察:“每一座洋房的旁邊或附近,好像是規定似的,總有一些茅草屋。洋房裡的主人翁,出入是汽車,不用說,很闊氣了;而他的芳鄰,卻不是拉車的,就是種菜或者做小生意的。以我想:大概十個茅草屋人家的一月勞動,不能夠一座洋房內的主人的一日開銷,因為很有些洋房內弄‘中’、‘發’、‘白’,往往幾小時的輸贏,就在幾百元以至幾千元以上呢。”
抗戰勝利後,黃裳作為記者去南京採風。在一家舊書店閒逛時,聽老闆說起大漢奸陳群的“澤存書庫”,便去造訪。那裡已成為中央圖書館的一個閱覽處,黃裳被引入一間小巧玲瓏的客廳,“裡邊佈置楚楚,沙發古畫,不染纖塵。窗外小池假山,居然頗有幽趣”。
1935年,丁玲被捕出獄後,曾借宿於林學家傅煥光在南京中山門外苜蓿園的房子,這房子位於傅的私人農場的庭園中。庭園內有果樹、紫藤及一些名貴花木,實際上是一個苗圃。傅家的房屋大小十幢,其中茅草蓋頂的幾間日本式房屋,牆壁呈粉紅色,冬暖夏涼。窗外林木成蔭,前面有一塊大空地,四面是竹子圍籬。園內的房舍,除傅家自住外,尚有一些餘房被特務頭目徐恩曾(傅在南洋公學時的同學)借走。後國民黨的不少高官,包括蔣介石、于右任等常在假日到此休憩,因而一到週末,這裡便車水馬龍,但平時十分幽靜。丁玲住在這裡,實際處於“幽禁”狀態。中統特務為了監視丁玲,還同時安排已變節的姚蓬子一家,與丁玲一家同住在幾間西式平房裡。其中就有姚蓬子四歲的兒子姚文元,丁玲當時曾給他吃過糖果。
馮玉祥曾在一篇回憶文字中提到蔣介石在南京湯山的浴室:“蔣介石請我到南京的湯山去洗澡,我看那裡佈置得好極了,門口外邊有兩個憲兵,院子裡邊有各種的花草,有一個廚房,來的時候,可以吃點心,也可以吃飯。裡面是幾個洗澡的池子,這就是蔣介石洗澡的地方,不但民眾進不來,就是小官也進不來,大官若與蔣沒關係的也進不來。我們洗完了澡,蔣介石說:‘常說的話:平、粵、滬、漢這四個地方拿在手裡頭,全中國就都在他的手中了。’”
郁達夫和林語堂都對杭州的城隍山頗有好感,兩人曾商量集資買地,在山上蓋一個俱樂部。他們盤算用一千元買地,四千元造房。但當兩人實地考察時,發現山上幾處最好的位置,都被有錢有勢、不懂山水的人侵佔去了。再選址只能是南山之下,與山居的原意已屬不合,遂遺憾地作罷。
抗戰勝利後,一次田漢與洪深同遊西湖,從岳墳入白堤,經過一個大宅子,洪深對田漢說:“這房子造得像不像一把手槍?宅主是常春恆。造好這房子不久,他被暗殺了。”
杭州劉莊系廣東人劉向芻所建。劉靠豪賭起家,後又以豪賭敗家。劉有妾12人,他在院內建一座大墳,本人的墓居中,四周為12妾墓環繞。劉敗家後,除第12妾,眾妻妾紛紛散去。
民國時期,杭州西湖邊上有許多類似劉莊那樣的私人別墅,有人悉心考察記錄過。如徐莊,“臨湖數畝,屋少而精”。如中行別業,原是王克敏第九妹的私產,後因負債而歸中國銀行,“佔地不多,精緻殊甚”。如青蓮精舍,“依山面水,極見匠心”。如葛蔭山莊,“門臨大道,雙環常掩,往來均由湖道。蓋荷花深處,剌艇相迎,其中另有佳趣”。如孤雲草舍,是一座紅磚造的五層洋房,抗戰爆發時,朱家驊任浙江省主席,借住這裡,許多重要會議常在此召開。
浦江清初到清華時,系單身教工。分配到的宿舍朝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