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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輕橫他一眼:“您以為呢?行走江湖,就我們兩個孤男寡女麼?”
“可是你們最為要好,本王還以為……”他說到這裡,卻沒有再說下去。城澄問他以為什麼,他也不說。
她沒有再追問,只是已經想起了那段逍遙自在的歲月,就如同開了閘的洪水,再也停不下來。既然他有幾分興趣,她便主動同他述說起來:“其實,我和行霈雖然都是先下江南,再北上大同,但我們認識是在河間。我在江南流連了兩三年,那個時候,我是不認得他的。後來我才知道,我們一直在繞圈。我去金陵,他便去臨安。等我到了臨安,他又去錢塘。兜兜轉轉三年,都沒有見過彼此,大概也是沒有緣。”
他聽得入了迷,不禁追問:“後來呢?”從她回京的那天起,裴啟旬就叫人打探她的行蹤,所以她的一舉一動,他都瞭如指掌。可城澄離開京城的那六年,就好像脫韁的野馬迴歸草原,完全地隱沒在了芸芸眾生裡,幾乎查不出一點痕跡。他不是不好奇。愛一個人,總想了解她的全部,即使是裴啟旬也終究不能免俗。
“後來,說出來不怕你笑話,那年肅寧大旱,災民流離失所,搶走了我身上的銀錢。遇見行霈的時候,正是我最狼狽的日子。身上沒有乾糧,也沒有錢。餓了三天,瞅見一個人穿得人模狗樣,就向他裝可憐。行霈不緊不慢地騎著馬,帶我去了臨縣。我記得是去了一家小吃店,我一共吃了三個驢肉火燒,一大碗餄餎面。”
他不知道餄餎面是什麼,但聽起來她的胃口果然不小,光看外表一點都看不出來。
“這麼說來,他還救了你一命。”榮王說這話時,語氣不自覺地有些酸,“好一個濁濁塵世裡,翩翩佳公子。這麼多年,你就沒有對宋行霈動過心麼?”
☆、第34章 。1。1
第三十六章在乎
碧窗之外,陽光稀薄而懶散。窗扉半開,隱約有清風入室,帶著料峭的春寒。不知何時,流雲蔽日,忽然下起了嗒嗒的小雨。行人走過,將青石板踩得黏黏膩膩。他們上午是騎馬去的京郊,這會兒子落了雨,南慧便進來詢問,是否要回府傳轎。
裴啟旬說“不必”,讓她就近去買把油紙傘來。南慧領命,正欲退下,卻被城澄喚住:“你路過樓下,順便叫小二上壺酒來。”
他眉心微皺,全然被她看在眼裡,趕忙嬌聲哀求道:“我都多久沒碰酒了,您就讓我喝幾杯吧!左右被這雨絆住了腳,一時半會兒回不去呢。”
他嘆息:“就沒見過你這樣嗜酒如命的女子。”
她笑:“那是您沒見過我娘。她打六歲起偷喝曾祖的藥酒,七八歲時,便能與外祖對飲。聽說懷我的時候,她饞得厲害,還趁著爹爹不備偷喝了好幾回呢。”
他現在終於知道她這荒唐的性子是像誰了:“你娘不知道懷孕的時候不能飲酒的麼?”
“知道,可是控制不住啊。”說話間小二上了酒來,她媚上非常有一套,見榮王臉色不大好,就先給他倒了一杯,然後才迫不及待地聞自己杯中的酒香。
裴啟旬把玩著手中的酒杯,卻不急著喝,只是好奇地問她:“那你娘偷偷飲酒,沒有影響到你的身子麼?”
“怎麼沒有。”她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我有病。”
她說得一本正經,裴啟旬禁不住笑了:“還算有自知之明。”見她喝得急了,他連忙按住她倒酒的手,“慢點,剛用了膳,還飲得下麼?”
見她點頭,他頗為無奈地奪走酒壺,嚴格控制著她倒酒的次數。突然間,他臉色一變,提心吊膽地問她:“懷著祉兒的時候,你有沒有偷偷喝酒?”
她哀怨地看著他:“當然沒有,您看得那麼嚴……我也只是想想罷了,就算是有那個賊心,也沒那個賊膽兒啊。”
其實呢,城澄藏著沒有說。有一回穀雨回家吃她弟弟的喜酒,帶回來一壺剩下的女兒紅。她老遠就聞見味兒了,跑到婢子當值的耳房裡對穀雨威逼利誘。穀雨磨不過她便從了,可城澄雖貪嘴,到底知道輕重。拿著那壺女兒紅,只是聞了半天,最終還是還給了穀雨,沒有像她娘那樣咕咚咕咚地喝下去。
聽到她的回答,他鬆了口氣,但還是將信將疑:“真的?你可別試圖矇混過關。”
她連連點頭,又悄悄地給自己倒了一杯。
日頭逐漸西斜,裴啟旬估摸著南慧就要歸來,只得硬著頭皮將剛才的問題重複一遍:“你還沒說,你和宋行霈?”
剛才突然落雨,被南慧進來打了個岔。已經到她嘴邊的話,就又生生地嚥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