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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都沒有開口說話。直至兩人在雅間裡落座,他已點完一桌她愛吃的菜,她還是沉默,與方才在馬場上活潑的樣子截然不同。
他感到憋屈——莫名的憋屈!她說她與宋行霈沒有男女之情,那如今這又算什麼?只是見到他與懷怡在一起,她便這樣難受,連話都不肯和他說一句,笑臉也不肯給他一個,當真全然不顧他的感受麼?她究竟把他當成什麼!
這邊裴啟旬的內心正經歷著冰火兩重天,那邊城澄的心思卻全然飄到了另外一個世界。一年沒見行霈了,剛才顧忌著長公主和榮王,她連正眼都沒好好看他一眼,更別提問他一句最近過得怎麼樣了。他過得應該很好吧,長公主看起來很好相處,出身尊貴又知書達理,應當是個很好的妻子,她為好友感到欣慰。
對了,她聽到長公主叫他望之。望之是他的字,只有最親近的人才會叫,看來長公主和行霈關係很不錯。當初應下這門親事,他還有些不情不願,現在當是釋懷了。這樣很好,她也是一樣,人都應該朝前看,總會有云開月明的一天。
在她發呆的時候,小二已經上了滿桌子的菜。榮王很少來外頭的酒樓吃飯,得閒居的老闆不認得他,但卻認識長公主夫婦。見他們相識,便知道這一對也是貴人,不敢叫他們久等,忙叫幾個大廚拿出看家的本領,緊趕慢趕著上了菜。
她很久不出來玩,活動了一上午,早已經餓了。見飯菜上齊,她便對榮王笑了一笑,開始用飯。她最愛喝得閒居的火腿鮮筍湯,湯鮮味美,別家都沒有這個味道。一連喝了一碗半墊了肚子,才開始夾菜。
這回城澄才吃了幾口,就發覺不對勁了。裴啟旬一直盯著她看,自己卻沒有動筷。她以為是他挑食,嫌外頭的飯菜不乾淨,就勸了勸:“王爺不習慣在外面用飯麼?多少吃一些吧,中午不吃,怕是要傷胃的。”
她在關心他,這讓裴啟旬的心情稍微好了那麼一點點。但他心裡頭還是老大不痛快——她也太遲鈍了一點,竟然還沒有看出來,他是在同她置氣麼?
“不吃。”他突然像個小孩子似的,賭氣地說:“自家媳婦的魂兒都被野男人勾跑了,本王還吃的下麼!”
城澄吃驚地看著他,過了好一會兒,終於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只覺荒謬至極:“您說什麼呢?”
“本王在說什麼,你心知肚明。”他秉著“看破不說破”的原則,不想說得那麼明白。說到底他這樣在意,丟的都是自己的面子。他才不會那麼傻,將自己的自尊心全部丟給他們踐踏!
她這時才知道他生氣了,只是他生氣的點,她實在不能明白。明明剛才她連看都沒正眼看宋行霈一眼,更別提和他說話了,怎麼就叫裴啟旬這樣不高興呢?於是她為自己辯解:“可我都沒有同他說話呀。”
“你們明明認識,還那麼熟稔,為什麼不說話?”在他看來,這反倒是他們兩個心虛的表現。
城澄訥訥道:“哎……這不是一年沒見了嘛。也不想叫您和長公主誤會,這才選擇避嫌。哪裡知道您還想了那麼多吶?”
他被她懟得微微紅了臉,矢口否認:“誰多想了?你們怎麼樣,本王根本不在乎。”
原本城澄還有些不明白他在想什麼,可這一句,卻明顯是在欲蓋彌彰。她終於明瞭,不由輕輕地笑了起來:“王爺,您該不會……是在吃味吧?”
“胡說什麼!”他有些惱了,當真有掀桌的衝動,但想到城澄餓了一上午,才喝了一碗湯,吃了兩口菜,肯定還沒吃飽,便又強行忍了下來,拿起筷子悶聲道:“吃飯!”
她笑得更深,聽話地拿起筷子,眼睛卻時不時地掃他一眼。見他始終盯著眼前的那道菜夾,就用公筷給他夾了兩塊酒醉鴨肝。
他的臉色逐漸緩和下來,說話卻猶然帶著些許脾氣:“你總看本王做什麼?好好吃飯!”
“好好好。”她連聲應了,果然專心吃起飯來。許是頭午跑了馬的緣故,她胃口不錯,不聲不響吃下去一大碗,倒叫他有點刮目相看。
“怎麼光吃,不見長肉呢。”他看著她仍舊單薄的身形,一點兒都不像個生過孩子的女人,只覺得是他榮王府的過錯,沒能把她養得白白胖胖的。
城澄笑說:“我從小就這樣,消化不好,吃多少都胖不了。在河間的時候,有時風沙極大,他們都說我不頂事,風一吹就要被吹跑了。”
她難得同他提起舊事,臉上還帶著溫暖的笑意,彷彿一塊溫潤的美玉,散發著柔和的光澤。
他禁不住好奇:“他們?除了你和宋行霈,還有旁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