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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嗓音磁性好聽,在夜色裡迴盪只覺似有回聲。
上官漫聞言只緩緩轉過頭去,身子擋住露進光線的小孔,只覺裡面漆黑不見五指,她卻覺得幸好躲在這裡,黑暗裡紅暈騰騰爬上臉頰,發上累著開的正好的石榴花,隱有濃香,花瓣垂下來打在臉上,涼涼偎著滾燙的頰。
阿妹聞言只喃喃重複:“雖則如雲 真是好聽……”一個姑娘說了一連串,阿妹猛一稟神,笑道:“我可不能這麼容易就讓你騙了去。你既然喜歡她,那你喜歡她哪裡?”
卻是兀一陣沉默,靜的只聞自己砰砰的心跳聲,這樣激烈,只怕外面的人也聽到了,赫連瑜再沒有說話,阿妹竟急了:“你說話呀,你喜歡她哪裡。”
她無意識捏著手指。
赫連瑜笑道:“我都喜歡。”
上官漫一顆心尚還怦怦直跳,聞言嗤笑出聲來,這樣生澀似個毛頭小夥,全然不是傳聞中赫連瑜的樣子,可她心裡竟滿滿的喜歡。
阿妹也嘻嘻笑起來:“我這裡算是過關了,還有一關,你需過來才能將新娘子交給你。”昌族姑娘們捧來兩個陶碗,一個交給赫連瑜,一個交給方才對歌的那個小夥,也不知是什麼,聞之惡臭撲面,眾人無不捏了鼻子。
阿妹道:“喝了它。”阿昌族姑娘們齊聲催促:“喝!”眾口清脆,竟是震耳欲聾。
想來極是不好喝,那小夥便喝邊嚷,赫連瑜看了半晌卻皺著眉一飲而盡,惹來眾人紛紛驚呼,阿妹也目瞪口呆的看著他,他並不說話,只笑吟吟瞧著她。
阿妹面上一紅,忙開啟箱子,上官漫抬起臉來,正對上他投過來的目光,眼眸深沉,脈脈有情,這樣的神情,彷彿愛極了她,阿妹在一旁道:“需要新郎揹著才是。”赫連瑜蹲下身子,她攀了他脖頸,他身上依舊清淡的薄荷香,這樣靠下來,只覺寬闊安穩。
那邊新郎已經背了阿喜,阿妹只朝兩人扮鬼臉催促:“快快。”
上官漫不明所以,剛一出門,卻聽阿喜“哇”一聲哭出來,新郎加快了腳步。阿喜淚水漣漣,被新郎背在身上,回首直喚:“阿孃。”立即便有許多中年男人自院子裡衝出來,拿著傢伙便追,院子裡頓時亂作一團,新郎一起的年輕小夥衝上去去當,新郎揹著阿喜拔腿便跑。
竟也有人來追他們,上官漫驚了一下,赫連瑜竟也被追的狼狽逃竄,急急出了院子,她伏在他背上笑的淚都溢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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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二十一
阿昌族搶了新娘來是要馬上拜堂的,之前並不知是他,心裡也只是漠然,這會紅燭高燃,四下裡皆是熱情樸實的笑臉,在這樣被祝福的拜禮之中,兩人眼中看到的是何等的濃情,拜禮之後尚有篝火晚會,彼時火光照得亮如白晝,映著人們洋溢的笑臉,到處都是歌聲,只坐在那裡,便覺已經醉了。
被兩個姑娘扶上了廂房,二樓木板鋪地清一色的手織刺繡,借住人家的女主人笑著進來,燈光下映著她黑如暗夜的整潔牙齒,阿昌族以齒黑為美,這女主人便是一位風韻猶存的美人,她正要起身相應,女主人直笑:“快坐下,快坐下。”她握住上官漫的雙手,與顧充媛不同,她手心粗糙如枯枝,早已印上歲月痕跡,摩挲只覺肌膚刺疼,上官漫卻覺溫暖異常,女主人在一旁盤膝坐了,笑道:“在這裡不用擔心,不會有人追來,但一定要回去與家裡商量清楚。”她神情極是慈愛認真,說著漢語尚有些身影,上官漫聽了許久才聽明白,一剎了悟,阿昌族搶婚成俗,並不覺奇怪,若是漢人,只怕是大逆不道,赫連瑜一雙藍眸,一眼便知是異類,這女主人想岔了,只以為兩人私奔而來,她抿著唇直笑,謝過女主人,夜已經深下來。
房外終傳來嘻嘻笑聲,幾個小夥擁著赫連瑜進來,生硬說了一句:“我們把新郎送來了。”望著她只是笑,赫連瑜也笑:“還不走?”小夥子們鬨笑一聲,急急退出房去。
她侷促坐在那裡,突覺房裡燥熱不已,他似是有些醉了,立在門口看著她,眸光裡慵懶的笑意,道:“我去沐浴。”
她驀然面上一紅:“嗯。”
這一等便是許久。
這個村子並不富足,燈油也只過節時會染上,轉臉才見油已燃盡打扮,火苗順著芯子刺啦作響,她終站起身來,張了張唇,又兀自抿唇。
稱他大人太過生疏,若稱他小字又覺太過親暱,到不知喚他什麼,索性不開口,出了門去,樓房外有一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