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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裡那樣乾脆利落的一個女人,在法庭上理性冷靜得令對手生畏的一個女人,誰能想到就在剛才的某個時刻,她居然會像個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女孩。那樣楚楚可憐的模樣,令他看了都有些心生不忍。
趙小天記得,當時站在她身邊的恰好是那個冷峻沉默的蕭先生。而她滿眼都是淚水,人又迷糊著,彷彿僅僅是憑著本能找到蕭川,手指死死攥住他的衣袖,什麼話都不說,又或許是說不出來,便只是那樣哀求般地望著他。
那副樣子,任誰見了都會心疼。趙小天甚至想,如果換成是孫菲菲這樣,他恐怕都會失去理智,不打針就不打針,想怎麼樣都依著她,只要她別再哭就行了。
可是趙小天覺得,蕭川的反應有些奇怪。
當時的南謹就像完全變了一個人,那樣依賴他,彷彿將他當成了自己唯一的救星,而他卻只是居高臨下地看著,竟然無動於衷。反倒是在南謹碰到他的那一刻,他的眉頭才微不可見地皺了一下,那雙墨色的眼睛又深又沉,清冷的目光垂下來,像是在看南謹,又像是並沒有真的在看她。
他就那樣良久地沉默著,任由南謹抓住自己的衣袖,而他彷彿是忽然走了神。最後還是護士姑娘著急了,在一旁催促道:“家屬趕緊的,幫個忙。”他這才伸手掰開她的手指,同時轉頭用眼神示意餘思承過來幫忙,自己則往後退開了兩步。
後者的動作乾脆利落,看起來十分有技巧,也不知他是怎麼做到的,既沒有弄痛南謹,又讓護士姑娘順利地將針頭插入她的血管裡。
趙小天在旁邊看得清楚明白,在針頭接觸到面板的那一刻,南謹的眼淚終於撲簌簌地落下來,像是真的害怕極了,又抗拒極了,可是沒有辦法,於是只能咬著蒼白的嘴唇低低抽氣。
趙小天從沒經歷過這種場面,竟被弄得有些手足無措。他下意識地抬頭去看在場的另兩個男人,只見餘思承正協助著護士,臉上沒什麼表情,而蕭川,幾乎在南謹落淚的同時,他轉身走了出去。
“……你們三個人?”南謹以為自己聽錯了,猶豫一下才出聲確認。
“對啊,我、餘先生,還有蕭先生。”趙小天說,“南律師,你該不會不記得了吧?你在會客室裡突然不舒服,還是餘先生開車送你來醫院的。”
她當然記得,甚至還能隱約想起來,將自己送到醫院的那輛車又高又大,大概是輛越野車。她當時路都走不穩,費了好大力氣才能折騰上車。
可是後來到了醫院,倒真有許多細節記不起來了。
而且,她根本就沒料到,蕭川和餘思承竟會全程陪在一旁。
趙小天剛才說她害怕打針,表現得像個幼稚的小朋友,那麼想必這一幕也全被那人看見了。
南謹閉上眼睛,深深撥出一口氣,卻仍覺得胸口發悶,過了半晌才問:“他們什麼時候走的?”
她本來還抱著一絲僥倖,結果趙小天的回答令她不禁大吃一驚。
趙小天想了想說:“應該還沒走吧。剛才我去外面打電話,看見他們正在抽菸,可能抽完煙就會進來看你了。”
可是,誰要他看?
南謹忽然有些不安,仰頭去看掛在架子上的點滴。護士將流速調得偏慢,到現在為止一瓶都還沒輸完。
輸液室就這麼大,她根本避無可避,只好說:“小趙,麻煩你出去跟他們兩位道個謝,同時讓他們不用進來看我了,早點回家去吧。改天等我身體恢復了,再請他們吃飯,表示感謝。”
最後那句話只是權宜之計,趙小天卻不疑有他,還只當她是不好意思了,畢竟她方才當著兩個陌生男人的面又哭又鬧,換成誰都會覺得不好意思。
他立刻答應下來,臨走時還幫她倒了杯溫水。
南謹心裡還裝著另一件事,勉強笑道:“謝謝。”
落日的餘暉融在遠處高聳的樓宇之間,將天邊映得猶如一幅濃墨重彩的油畫,紅橙藍紫交替重疊,淺淡的雲層被勾出一圈金色的邊。
盛夏傍晚暑氣猶存,連地面上都是熱烘烘的。醫院就在市區裡,一牆之隔的院外是一條市區主幹道。晚高峰還沒正式開始,路上的車已經漸漸多起來,隱約可以聽見汽車引擎聲和零星的喇叭聲,夾雜在熱風裡遠遠地撲送過來。
急診大樓的後門外頭原本是個停車場,最近因為醫院擴改建,車子都停到地庫去了,這塊地便被劃為花園綠地區。
除了新鋪的草坪外,院裡還移種了許多高大茂盛的樹木,環繞著大樓,鬱鬱蔥蔥,樹蔭遮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