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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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朝陽密道,就再沒有實話了麼?”拓跋鋒眉頭蹙起,不耐之極。
“這個,說假話心痛,說真話臉痛。”我端端正正坐在床沿上,鏡子的人還在臉紅什麼啊!
拓跋鋒皺著眉頭卻忍不住嘴角一彎,他伸手撫上我的臉頰,道:“說真話。”
“當然不。”我環顧這樞密掌書的寢室一眼,此地豈非比皇后的仁明殿,更重要百倍?
“也是,”拓跋鋒垂下手,淡淡道:“我新近聽說,原來你是宇文鴻駕前的雙璧。日日見面,自然比偏居一宮,要好得多了。”
我不由笑道:“這你就不懂了。即使再喜歡的人,天天見面也會心煩。”
何況以禮哥哥,總是這麼苛刻要求……
拓跋鋒寂然無語,眼神卻變幻萬千。
忽然很好奇啊,難道他就沒有喜歡過什麼人嗎?
“不是說要寬慰我?”拓跋鋒十指相對,若有所待地看著我。
“俗語聽過麼?拔去蘿蔔地皮寬。”我拿起床頭的扇子,抵著下巴微微一笑。
拓跋鋒眉頭又蹙起來。沒聽懂?
“還有一句:一雞死,一雞立,新雞打鳴更好……”我一言未了,眼前一花,就被按倒在床上。
他嘴裡有淡淡的酒味。早知道,我不如也去喝點,也許喝了酒我也能……我勉強轉過臉,望書架下的櫃子裡看去,上次月華送我的……
“我現在覺得,你還是做啞巴好。”拓跋鋒微微抬起頭,身體卻依然死死壓著我。食指在我唇上重重按了一下,笑道:“從現在開始一句也不許說,那我就寬慰了,還能惠及你呢。”
……這麼熱的天啊,壓在一起不熱麼?我皺著眉頭,估量推是推不動,但不推,我實在有點做不到啊,若是半推半就,更糟!
拓跋鋒卻不管這麼多,開始幫自己脫衣服了。我的天……今天我腦子遲鈍之極,今天他不會穿超過兩件袍,脫得這麼快,我怎麼想辦法!
正在我恍惚之際,他都脫完了開始脫我的,我正想說話,忽然他的肩胛骨上那道傷口忽然落在我眼中,啊,我此生此世都不會忘記,這個在噩夢中千百萬次纏繞著我的圖案!
剎那間,我百脈具沸,驚魂離軀。
作者有話要說:
哎呀,虐與肉不可得兼,如何抉擇,哈哈哈哈……作者已邪惡。
第26章 錦鴛之衾(下)
剎那間,我被一箭穿心,不再有感覺。無論他怎樣觸碰我身,我卻只能看見那道惡毒的劍痕。
我渾然忘記身在何方,渾然忘記今夕何夕,唯獨十年前的那個黑夜在我腦中一再重演。
我記得那夜刺耳銳利的響板,那夜星光隕滅火燭不繼的黑暗,我記得那夜萬籟俱寂中的我們相對無語,那夜我用盡所有方法,無法擠出一滴眼淚,只能教所有弔客都滾。
我記得雲間山右王氏墳塋內躺著的那個人——縱然陵谷遷移,泉路永訣,縱然衣物朽爛,化作骷髏,我依然記得那日我親手為他更衣,所看到的一切:我記得當胸穿心的箭痕,致命;我記得從肋下穿過的劍痕,不致命。我記得他的臉容與常日無異,只是不再看我一眼。
難道所謂的馬革裹屍還,僅如此而已嗎?我對王侍澤說。難道不應該象爹一樣傷痕累累,難道不應象爹一樣力戰而亡?難道不應該為了我,為了我,至少訣別一面再死?難道你不記得你曾在爹的靈位前許諾謹身惜命,絕不教我一個人在這個空空蕩蕩的聘林館裡幽魂一樣,無依無靠?難道你不曾記得出徵前曾經許諾,若中秋不得暫歸,必當年前還家?就是這樣還家?
將軍一去,大樹飄零。國之長城,卻為什麼連當面過來的箭都避不開呢?不可思議,不是麼?難以解釋,不是麼?難道是流矢誤中?難道天意如此?難道你中了咒?
這種莫名的失誤,竟會發生在王侍澤身上,可知我為你題主時,手亦在顫抖,上柱國靖武侯,這樣死了,你也好意思?我要好好感謝陛下,他竟然能原諒你的無能!可我卻不能原諒你的失信!
不過是兩處傷痕,一處致命,一處不致命。那些夜晚,我一閉上眼睛,那兩處傷口就會狠狠跳出來嘲笑我,那淒厲的笑聲,我卻怎樣也醒不過來。
現在,它們卻彷彿落在我身上一樣,使我一呼吸就痛到窒息,我緊緊抓住面前人的肩膀,別讓我看見那奇形怪狀的傷口,聽到沒有!
……是我弄錯了。一處致命一處不致命,那致命的傷,原來不是箭,而是你至愛之人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