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雨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什麼。我恭敬地回答道:“在下是典農中郎將任峻,受司空大人所託,求見許攸許大人和張郃張將軍。”
第五章叛徒與功臣
許攸被曹公叫去商談要事,一時半會還回不來。所以我先去見了寧國中郎將張郃。
張郃和我想象中的大將形象截然不同,他是個瘦長清秀的年輕人,手指修長而白皙,眉宇間甚至還帶著幾絲幽柔的女氣,沒有尋常武將身上那種強烈的煞氣。
張郃把我迎進帳篷,神情頗為恭敬。作為袁家新降的高階將領,他現在行事很低調,我注意到,他對把守帳篷的曹軍衛士都客客氣氣。
根據我的瞭解,張郃的投降經歷是這樣的:當曹公偷襲烏巢的時候,張郃建議袁紹立刻派兵去救援。但袁紹的一位謀士郭圖卻堅持圍魏救趙去攻擊曹公的本營。於是袁紹派了一支偏師去救援,然後讓張郃率重兵攻打本營。結果本營未下,烏巢已被徹底焚燬,張郃發現大勢已去,只好投降了曹公。
據張郃自己說,他之所以投降,是因為郭圖對袁紹進讒言,說他聽到烏巢兵敗後很開心。他怕回去會被袁紹殺害,才主動投誠。
我覺得這只是個美妙的藉口。曹公大營距離袁紹主營有三十多里路,除非張郃擁有順風耳,否則在前線的他不可能聽到郭圖對袁紹的“讒言”,然後才陣前倒戈。
不過我無意說破。投降畢竟是一件羞恥的事情,大概張郃是想為自己找一個心安理得的藉口吧,曹公想必也是心知肚明。這是人之常情,曹公都沒發話,輪不到我這麼一個小小的典農中郎將來質疑。
“請問您找我來,有什麼事嗎?”
張郃拿起我的名刺,露出不解的表情。我簡要地把自己的身份說了一遍,張郃的眼神裡立刻多了幾絲敬畏。在他看來,我大概是屬於刺奸校尉那種專門刺探同僚隱私並上報主公的官員吧。
“在下今日冒昧來訪,是想詢問將軍一些袁公營中的事情。”
“只要不違反道義,您儘管問就是了。”張郃似乎鬆了口氣,下意識地把額髮往上撩了撩。這個小動作表明他很膽怯,卻不心虛——而且說明他確實很在意自己的容姿。
“袁公麾下有河北四庭柱之說,其中顏良、文丑兩位將軍負責前鋒諸軍事,高覽高將軍坐鎮後軍,而居中巡防的就是將軍您對吧?”
張郃微微得意地抬起下巴。
“我想再確認一下,自從兩軍交戰以來,袁軍大營方圓幾十裡內,都屬於將軍的巡防範圍。任何可疑的動靜或者人都會由巡哨與斥候報告給將軍,對吧?”
“是的……呃,應該說,大部分情況我都可以掌握。”張郃停頓了一下,又補充道,“曹公奇襲烏巢,真是一個傑作,我完全沒有預料到。那可真是戰爭的最高美學。”
這個人真是太小心了,一絲言語上的紕漏都不肯出。我衝他做了一個安心的手勢,表示這種事跟我沒關係,繼續問道:“也就是說,如果曹公這邊有什麼人想給袁公傳遞訊息,勢必會透過你的巡防部隊,才能夠順利送抵嘍?”
張郃的臉原本很白皙,現在卻有些漲紅,兩隻丹鳳眼朝著左右急速地閃回了幾下,身子往下縮了縮。
我意識到自己心太急了,這個人是屬於極端小心的性格,這種可能會得罪曹營許多人的事情,他避之不及,又怎麼會主動告訴別人。
“曹營與袁公往來之事,皆屬軍中機密。我只是個中郎將,不能預聞。”他的反應果然如我的預料,推得一乾二淨。
我暗暗罵自己不小心,然後把眼睛眯起來,拖起一絲長腔:“將軍,您已是別人的眼中釘、肉中刺,還不自知麼?”
“郃一向與曹營諸軍只秉持公義而戰,卻從無私仇。先生何出此言?”張郃試圖抵抗,可他的防線已經是搖搖欲墜。現在的他,正處於每一個背主之人心志最為脆弱的時候,十分彷徨,稍微施加一點壓力,就能把他壓垮。
“從開戰時起,曹公麾下有多少人送過密信給袁公,我想將軍你心裡有數。將軍你掌管袁營防務,就算你自承未曾預聞密信通達,別人又怎會放心,——以後您在曹營的日子,恐怕不會好過吶。豈不聞‘錯殺之憾,勝若錯失’?”
這就近乎赤裸裸的威脅了,其中的利害,不用我細說,張郃也會明白。我看到張郃的面板上開始沁出汗水,便開口勸慰道:“不瞞將軍說,我這次來,乃是奉了曹公的密令,追查其中一件密函。這件事辦好了,曹公便會將所有信函付之一炬,表明不予追究。屆時那些寫信之人便不必疑神疑鬼,將軍也就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