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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摸上了遙控器,換著一個個臺,聽著一片片嘈雜聲,我們兩個人並排坐在床邊上看著電視。
“如果你看到想看的節目,就叫我停手。”葛麗泰說。
我咬了一口三明治,西紅柿從三明治邊上滑了出來,掉到我的大腿上。
一個臺在播《貝弗利山人》,一個臺在播《出乎意料的蘇珊》,另有一個臺在播《世界末日》。
此時電視上出現了“埃倫·阿博特”節目,我的一張照片佔據了整個螢幕——頭條新聞又是我,我的模樣看上去棒極了。
“你看過這則訊息嗎?”葛麗泰的眼睛並沒有看我,彷彿螢幕上的失蹤案是一則頗為像樣的重播節目,“這個女人在她結婚五週年紀念日那天失蹤了,她丈夫的舉動從一開始就非常詭異,臉上還掛著微笑呢,結果人們發現他把太太的人壽保險賠償金往上抬了一大截,而且剛剛發現這位太太懷了孕,她丈夫並不想要那個寶寶。”
螢幕上的畫面切到了另一張照片,照片裡的我和“小魔女艾米”系列在一起。
葛麗泰扭頭對著我,“你還記得這些書嗎?”
“當然記得!”
“你喜歡這些書嗎?”
“有誰不喜歡這些書嗎,多可愛的書呀。”我說道。
葛麗泰哼了一聲,“那些書假得透頂。”
螢幕上出現了我的特寫鏡頭。
我等著葛麗泰開口誇獎相中人是多麼美貌。
“她看上去還行,呵呵,對於她那個年齡來講,”她說,“我希望自己四十的時候看上去能有那麼棒。”
埃倫正在向觀眾追敘我的故事,螢幕上仍然留著我的照片。
“在我聽來,她像是個被寵壞了的富家女,又嬌貴難養又犯賤的主兒。”葛麗泰說。
這話說得一點兒也不公正,我可沒有留下一絲證據讓人們得出這樣的看法。自從我搬到密蘇里州以後(嗯,還是這麼說吧:自從我有了自己的計劃以後),我便一直小心翼翼地扮演著一副好養活、好脾氣、開開心心的模樣,總之人們希望女人是什麼樣,我就扮成什麼樣。我向鄰居們揮手,為莫琳的朋友們跑腿,有一次還為總是渾身髒兮兮的斯塔克斯帶去了可樂。我多次拜訪尼克的父親,因此全體護士都可以為我的人品作證,於是,我就可以一遍又一遍地對著腦袋一團糟的比爾·鄧恩耳語道:“我愛你,來和我們一起住吧;我愛你,來和我們一起住吧。”——我只是想看看這一招是不是管用。比爾·鄧恩是尼克最深切的夢魘,尼克十分害怕終有一天會淪落成他父親的模樣,而“康福山”的人們都說尼克的父親會到處亂跑,要是比爾·鄧恩一遍又一遍地出現在我家門口,那倒是挺討我的歡心。
“為什麼說她看上去挺犯賤?”我問道。
她聳了聳肩膀,這時螢幕上出現了一則空氣清新劑廣告,一個女人正在噴灑空氣清新劑,好讓她的家人開開心心,隨後出現的是一則超薄護墊的廣告,女人們用上這款產品後可以再穿上裙子跳舞,就此遇上一個可心的男人,以便為他噴灑空氣清新劑。
女人們在打掃,在流血;在流血,在打掃。
“一眼就能看出來嘛。”葛麗泰說,“她聽上去就像一個又有錢又無聊的賤人,就像那些花丈夫的錢開辦狗屎玩意兒的女人,辦些什麼蛋糕公司、卡片商店,還有精品店之類。”
在紐約,我的朋友們確實做了葛麗泰提到的各種生意,這樣她們便可以聲稱自己有份工作,儘管她們只料理生意中那些有趣的事務,比如給紙杯蛋糕取名字,定製文具,穿上從自家商店拿來的漂亮衣服之類。
“她絕對是這種貨色,又擺架子又有錢的賤人。”葛麗泰說。
葛麗泰起身去了洗手間,我躡手躡腳地進了廚房開啟冰箱,在她的牛奶、橙汁和一個馬鈴薯沙拉盤上吐了幾星唾沫,又躡手躡腳地回到床上。
一陣沖水的聲音傳了過來,葛麗泰回來了,“我是說,就算她是個有錢的賤人,他殺了她也是不行的,她也是個女人,挑男人的眼光很差而已。”我說。
葛麗泰定定地望著我,我等著她說一句,“嘿,等一下……”
但她又扭頭去看電視,還挪了挪身子像個小孩一般趴了下來,用兩隻手託著下頜,一張臉正對著螢幕上的我。
“喔,見鬼,”葛麗泰說,“來了來了,大家對這男人看不過去了。”
螢幕上繼續播出該節目,裡面不遺餘力地把艾米捧成了一朵花,我心裡感覺好受了些。
艾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