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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還有多少此類不該發生的案件還在發生著,弊制不除,禍患永在。然而在這方面仍屬禁區,看來還會有更多的人成為弊制的犧牲品。
陸義望著肥五吐出一個套一個的菸圈陶醉的樣子,輕輕一笑,搖了搖頭。剛才還憤憤不平,現在卻悠然自得地吐著菸圈。
“搖啥子頭?有啥雞巴不對?”肥五出口非那兩個字不語。
“一根菸也這麼愜意,你可真夠簡單的,怪不得這麼肥。”
肥五聞言,摸摸自己裸露的肥油肚,又撓撓鋥亮的腦勺,“嘿嘿!”一笑,
“我就是這雞巴性子,每天只要吃飽喝足了,就夠了,反正也活不了幾個白天了,想那麼多幹嘛!”嘴上這麼說,可眼睛卻出賣了他內心真正的秘密。
“想那麼多幹嘛!”一個健健康康的人,被殘破不全的法律困在這兒,不得不渾天黑地的過日子,很無奈也很無助。肥五的這句話又勾起了陸義無限的感概。
陸義本就是一個愛思考的人。自從進到看守所,充裕的時間,讓他本就多思的腦子,更加奔騰洶湧,而這裡他所聽所見的東西都與自己所受的教育和引導又完全不同,原本根植於頭腦的世界觀,已經從根本上開始動搖了,他從一個錯誤的世界走到另一個錯誤的世界,方向的迷失令他無所適從。他現在就象站在十字路口,好希望能夠看到一盞綠燈,可是在自己的身邊全部都是紅燈,紅豔豔的紅燈。
“真得可以不想嗎?人與動物的根本區別就在於人是有思維的,可以用思考去創造世界的,你讓他不思考可能嗎?除非他重新變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動物。”陸義的腦子亂得很,他現在還真羨慕“阿q”,做“阿q”真好,簡簡單單地過完一輩子,直到臨死也仍是笑對千夫。
低智商的人越來越善良、忠厚、仁義,高智商的人卻越來越自私、奸滑、卑劣。痴呆人胸懷越來越寬闊,聰明人心眼卻越來越小。殘疾人心理越來越健康,健全人心理越來越變態。犯過錯的人幡然悔悟,卻發現再也不能回頭;沒犯錯的人在那裡挖空心思想犯錯,以掩耳盜鈴的方法說服自己,犯錯其實根本沒什麼。
“想了也沒用,肉在砧板上,人家想怎麼切就怎麼切,這就是我們的命。”一個頭發胡子都巳花白的老者插進一句話來。
那老者大家都叫他主任或老鄒,本名鄒啟華,是鄰省駐本市鄉鎮企業代辦處主任,涉嫌詐騙,被收審至今巳5個月。
這收審的制度當初也不知道是誰發明的,應該被授予“諾貝爾創新獎”,“收容審查”好簡單的四個字,就可以達到隨意剝奪公民自由的目的,當然這四個字的最大受益者是那些無職無權的平頭老百姓,因為收審他們,根本不必要很麻煩,隨便一個什麼理由就可以了,一件芝麻大的事兒,也可以關你三兩個月甚或是一年半載的,讓你好好嚐嚐大獄的滋味,體驗體驗失去自由對於一個人來說意味著什麼?那麼你出去以後就一定會夾起尾巴做人,離危險的事遠點。再不老實的倒黴鬼也是霜打的茄子——蔫了,就好象得了陽萎,從此雄風不再。末了還要找你收伙食費、住宿費。前兩天剛無罪開釋的老村長就是這樣。
老村長是離此兩百多公里的平甸縣平甸鄉平甸村村長。五十多歲年紀,身體還挺硬郎,魚尾紋裡嵌著一雙小三角眼,沒事的時候總哼著老婆娘腔的山歌,誰也聽不懂,因為他用的是彝族的語言,他自己也是彝族。
這平甸鄉本是一個大勞改農場,專門收押附近幾個縣市十五年以下、五年以上的服刑人員。整個鄉處於一條狹長的山地中間,絕大部分土地是平甸勞改農場的,在各分押中隊中間夾雜著十多個自然村落,多數是少數民族逐漸形成的定居點。多年以來,村與農場之間因為土地的戰爭從來就沒有停止過,農場、村民、勞改犯這三者之間常常會起一些流血衝突。
勞改農場佔據了所有好土地,因為羈押的人犯越來越多,就需要更多的土地來供養。鑑於安全的需要,只有採取用山地與周圍村裡換平地或者說直接打報告讓政府出面將部分村地歸為勞改用地,從農民手中奪走賴以為生的土地,發給一點點可憐的還不夠塞牙縫補償。
這次也是這樣,勞改農場徵用了老村長村中的大片平地,引起全村不滿,所以老村長就帶領所有的村民毀掉了被強佔土地上農場種植的所有莊稼,打傷阻止的農場幹部、犯人,以實際行動反抗這種強權行為。
他們的這一反抗被視為向社會主義政權挑釁行為,遭到嚴厲鎮壓。他們就把自己反抗到了這個專政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