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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納在《賣花女》中稱之為‘侮辱英語的具體體現’。”
“我記得在《窈窕淑女》裡有這種說法,”西莉亞回憶說。“但你卻有辦法避免了這一點。是怎麼做到的呢?”
“這事又得感謝我母親了。不過在我說清楚以前,我們國家的一些事情你必須先了解。在英國,人們說的話一直是一種階級隔閡,表明社會地位的差別。儘管有人會對你說不是這麼回事兒,實際上還是如此。”
“學術界也這樣嗎?科學家之間也這樣嗎?”
“即使學術界也這樣。或許更其如此。”
馬丁一面忙著用篙撐船,一面斟酌下文。
“我母親懂得這種隔閡。所以我很小的時候,她就買了收音機,讓我一坐就是幾小時地聽跟前機子裡英國廣播公司播音員說話。她告訴我,‘你將來就說那種話,所以現在就開始學他們說的。你爸和我想學也太晚了,可對你來說不晚。’”
西莉亞聽著馬丁悅耳而有教養,同時又毫不做作的語音,說道,“她收到效果了。”
“我想是的。但這還只是她做的許多事中的一件,她還發現我在學校裡對什麼課感興趣,於是就找到什麼樣的獎學金,然後一定讓我去爭取。正是那段時期我們家裡吵得不可開交——我父親剛才提到這事了。”
“他認為你母親痴心妄想?”
“他認為我應該當個石匠,和他一樣。他相信狄更斯寫的一首押韻詩。”
馬丁引用時一邊在微笑:
“我們的活我們愛,
不羨老爺好穿戴,
粗茶淡飯香噴噴,
樂天知命幸福來。”
“現在你並不因此怨恨你父親吧?”
馬丁搖搖頭。“他當時只是不明白而已。在這一點上我也不懂!只有我母親懂得有抱負的人可以取得怎樣的成就——她要我去取得。現在你或許明白為什麼我這樣關心她了。”
“當然,”西莉亞說。“現在我既然知道了,我也就和你抱有同感。”
他們心滿意足地沉默了一會兒,平底船在鬱鬱蔥蔥、一片翠綠的兩岸之間繼續逆流而上。
過了會兒西莉亞說,“你父親提到,他們的生活費大多由你負擔。”
“我盡力而為罷了,”馬丁承認說。“其中我做的一件事就是僱了一名每週去兩個上午的保姆。那樣我父親可以歇一歇。我想讓她多去幾次,但……”他聳聳肩,沒把這句話說完,接著就熟練地把船靠在下有綠草、上有柳蔭的岸邊。“在這裡野餐怎麼樣?”
“一派田園情調,”西莉亞說。“簡直就像卡默洛特一樣。”
馬丁準備的帶蓋籃子裡裝著對蝦、梅爾頓·莫佈雷食品廠的豬肉餡餅、新鮮的拌冷盤、草莓、德文郡出產的黃色稠奶油。還有酒——質量不錯的法國白葡萄酒——和一暖瓶咖啡。
他們津津有味地吃呀、喝呀。
吃完飯喝咖啡時,西莉亞說,“這是我回國以前最後的一個週末。不可能過得比這更愉快了。”
“你的英國之行成功嗎?”
她正要回答一句客套話,忽然記起安德魯在電話裡的勸告,於是回答說,“不成功。”
“為什麼?”馬丁的聲音顯得吃驚。
“薩姆·霍索恩和我為費爾丁·羅思物色到一個理想的研究所主任,但此人不幹。現在,其他人似乎都成了二流的了。”
沉默了一會兒,馬丁說,“我猜想你說的是我。”
“你當然知道我說的是你。”
他嘆了口氣。“我希望你能原諒我的古怪,西莉亞。”
“沒什麼要原諒的。你的生活你自己決定,”她使他放心。“只不過,剛才我想到這問題時,有兩點……”她住嘴了。
“說下去。哪兩點?”
“好吧,先前你說過,你想最先找到關於阿爾茨海默氏症的病因和智力老化的答案,但是別人也可能走在你前面。”
馬丁靠在小船上,面對著西莉亞;他已把茄克衫疊起來枕在腦後。“別人正和我做同樣的研究。我知道德國有一個人,另一個人在法國,第三個人在紐西蘭。他們都是好樣兒的,我們追求同樣的目標,在同一條小路上探索。
如果有人能走到,也難說究竟是誰。”
“因此你是在參加一場競賽,”西莉亞說。“一場爭取時間的競賽。”
她不知不覺地提高了聲音。
“對,但搞科學都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