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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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郭沫若是老朋友,另方面也因為郭沫若是全國文聯主席,是文化藝術界的頭面人物,而齊白石是全國文聯委員,郭沫若來作陪,可謂給足齊白石的面子。至於郭沫若,因為和毛澤東的朋友關係,又因為自己在文化藝術方面的興趣愛好和地位,對這一邀請,實在也是求之不得的好事,所以高興之餘,精神上也十分放鬆。
客氣一番入座後,三人淺斟慢酌,談天說地,道古論今,其樂融融。
酒過一巡,毛澤東又端起杯酒向白石老人敬酒,並微笑著說,剛才請白老喝酒,是感謝您為我制印,這一杯,則是感謝您為我作畫。
白石老人不禁一怔,問:“主席,我只給您刻了兩方印章,我什麼時候為主席作過畫?”
“喝了酒,您就曉得了。幹!”毛澤東說。
白石老人碰了杯,喝了酒,但還是不曉得。毛澤東見狀,笑吟吟地對秘書說:“把畫拿來,請畫家親自驗證驗證。”
秘書立即取來一卷畫,把畫展開掛到牆上。這是一幅全綾裝裱的縱幅國畫。上面畫著一棵鬱鬱蔥蔥的李子樹,樹上落著幾隻小鳥,樹下佇立著一頭憨厚的老牛。
老牛正側著頭望著小鳥出神。這幅畫構圖別緻,頗有氣勢,也有意境。
白石老人見畫後心中一怔,他立刻認出這是他練筆後廢棄的作品。齊白石有個習慣,為別人包畫時,常常扯過一些沒用的廢紙作包裝,可能一沒留神,給主席包印盒時,把這張廢畫用上了。沒想到毛主席竟揀了這張廢畫當正品,還認真裝裱得如此精美。這不但讓白石老人感到尷尬,更感到不安。
老人有些不好意思了,連連說道:“主席,實在失敬,實在失敬得很!都怪我疏忽大意,用這‘廢畫’作了包裝,這畫說什麼也不能給您,如果您喜歡這種筆墨,我回去以後,再給您重畫。”
毛澤東連忙笑嘻嘻地搖搖頭,說:“不成,我喜歡的,就是這一幅嘛!”說罷他又轉過頭,問郭沫若:“詩人同志,您對這幅精品評價如何?”
郭沫若此時心領神會,仔細地觀賞著畫面:鳥兒們交頭接耳,似是在相互訴說夢中佳境;老牛嘛,有幾分矜持,似在偷聽鳥兒們的談話。嘴裡不住地說:“好!是幅好畫!”
這時毛澤東指著畫又對郭沫若說:“此畫頗有氣勢,出筆不凡。你看,這一筆,從牛頭至牛背再到牛尾,一筆勾出,匠心獨運,天衣無縫,足見畫家功力過人啊!”
聽到這番讚揚,白石老人坐不住了。連連說:“主席,千萬不要再誇獎了,請讓我把它帶回去,不出三天,我重畫一幅…… ”
“不必,大可不必。我這是日獲兩寶,不容易喲!喝酒,喝酒。”毛澤東就是不答應。
白石老人急了,他一甩長鬚站起身說:“主席再不應允,我可要搶了!”
這時,郭老趕忙走過來,用身體擋住了畫說:“白老這件墨寶是送給我郭沫若的,要想帶走,也應當問問我嘛!”
“送給你的?”白石老人更覺不解。
郭老得意地說:“這不,畫面上標著我的名字嘛!”
畫上根本就沒有一個字!白石老人望望畫、看看郭老,無論如何猜不透他的意思。
郭沫若見老人一臉茫然,便微笑著問:“齊老,您這樹上畫了幾隻鳥?”
“五隻!”白石老人掃了一眼畫面,信口答道。
“樹上畫了五隻鳥,這不就是我的名字嗎?”郭沫若在說到“上”和“五”兩個字的時候,特意加重了語氣。
白石老人聽到這裡,一捋長鬚,恍然大悟,郭沫若大號正是“尚武”(郭沫若名“開貞”,字“尚武”)。畫家不禁哈哈大笑,道:“算你可以,我真服了你這詩人的頭腦嘍!”
郭沫若哈哈大笑,立即取過畫軸,邊卷邊說:“這就叫做物歸原主,那我就不客氣,把它帶走了。”
“且慢!”毛澤東大手一揮,扯著畫軸的另一邊,也微微一笑,說:“詩人不要奪人所愛,請你再仔細看看。那上面明明標的是本人的名字,怎麼能說是你的呢?快請放下吧!”
“您的名字?”這一回輪到郭沫若發怔了。他退後兩步,對著畫面審視了良久,仍然沒有發現畫上何處寫著毛澤東的名字,一時間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你這考古學家也考不出來?”毛澤東怡然自得地摸摸下巴,笑著問道:“請問詩人,白老畫的是什麼樹?”
“李子樹啊!”
“畫得茂盛嗎?”
“非常茂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