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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出真正的王羲之的筆法精神。
應該說,這些質疑並未觸及到問題的核心。
直到清代晚期,先是咸豐年間的趙之謙隱隱約約地提出了對《蘭亭序》帖作者的懷疑。他是話中有話,說:
重二王(王羲之、王獻之)書,始唐太宗。今太宗御書碑具在,以印證世上二王書無少異。謂太宗書即二王,可也。要知當日太宗重二王,群臣戴太宗,摹勒之事,成於迎合。遂令數百年書家尊為鼻祖者,先失卻本來面目,而後人千萬眼孔,竟受此一片塵沙所眯,甚足惜也。此論實千載萬世莫敢出口者,姑妄言之。阮文達(元)言:“書以唐人為極。二王書,非唐人摹勒,變不足貴。”與餘意異而同。
這段話說得曲曲折折,什麼“謂太宗書即二王,可也”;什麼“數百年書家尊為鼻祖者,先失卻本來面目,而後人千萬眼孔,竟受此一片塵沙所眯”;什麼“此論實千載萬世莫敢出口者”,無非是說《蘭亭序》的作者問題,實在是值得懷疑和商量的。謂“數百年書家尊為鼻祖者,先失卻本來面目”,是告訴人們從《蘭亭序》帖中是看不到王羲之的“本來面目”的,這豈不是明明白白地說《蘭亭序》帖的作者不會是王羲之嗎?
而到光緒十五年(公元1889年),廣東順德出了個李文田,他比趙之謙就更勇敢、更直截了當,根本不顧世俗之見和千年定論,直白地指出《蘭亭序》實非王羲之所作。
李文田是在為別人(端方)收藏的《定武蘭亭》寫跋文時,發表出自己的這一看法的。他對《蘭亭序》帖提出了幾點懷疑,最後的結論是連《蘭亭序》文章都不一定是王羲之寫的。因此,“文尚難信,何有於字?”
這一問頗為有力,因而也就從根本上否定了王羲之是《蘭亭序》帖的作者。
他的話不算很長,不妨全文錄在下面:
唐人稱《蘭亭》自劉《隋唐佳話》始矣。嗣此,何延之撰《蘭亭記》,述蕭翼賺《蘭亭》事,如目睹。今此記在《太平廣記》中。第鄙意以為:《定武石刻》未必晉人書,以今所見晉碑,皆未能有此一種筆意;此南朝梁陳以後之跡也。按《世說新語·企羨篇》劉孝標註引王右軍此文,稱為《臨河序》,今無其題目,則唐以後所見之《蘭亭》,非梁以前之《蘭亭》也。可疑一也。《世說》雲人以右軍《蘭亭》擬石季倫《金谷》,右軍甚有欣色。是序文字擬《金谷序》也。今考《金谷序》文甚短,與《世說》注所引《臨河序》篇幅相應。而《定武本》自“人之相與”以下多無數字。此必隋唐間人知晉人喜述老莊而妄增之。不知其與《金谷序》不相合也。可疑二也。即謂《世說》注所引或經刪節,原不能比照右軍文集之詳,然“錄其所述”之下,《世說》注多四十二字(?)。注家有刪節右軍文集之理,無增添右軍文集之理。此又其與右軍本集不相應之一確證也。可疑三也。有此三疑,則梁以前之《蘭亭》與唐以後之《蘭亭》,文尚難信,何有於字!且古稱右軍善書,曰“龍跳天門,虎臥鳳闕”,曰“銀鉤鐵畫”,故世無右軍之書則已,苟或有之,必其與《爨寶子》、《爨龍顏》相近而後可。以東晉前書,與漢魏隸書相似。時代為之,不得作梁陳以後體也。然則《定武》雖佳,蓋足以與昭陵諸碑伯仲而已,隋唐間佳書,不必右軍筆也。往讀汪容甫先生《述學》有此帖跋語,今始見此帖,亦足以驚心動魄。然予跋足以助趙文學之論,惜諸君不見我也。
依李文田的看法,《蘭亭序》帖,毫無疑問是一篇“佳書”,觀之足令人驚心動魄,但不會是王羲之所書。他從“筆法”以及原文上推理立論,最後得出“文尚難信,何有於字”的結論。這一下就觸及了問題的本質,把過去人們的質疑導向到完全的否定。把過去“千載萬世莫敢出口”的話變而為明明白白的話說出。這在當時的封建社會,實在是大膽的驚人之語。
然而,李文田發表的誠然是大膽高論,但在當時和以後並沒有引起多大反響。人們仍舊習慣遵循長期傳下來的看法,還一直照老樣尊《蘭亭序》帖為書聖王羲之的大作,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這樣的局面一直延續到20世紀60年代中期,由郭沫若重新發難,提出對《蘭亭序》帖作者問題的質疑,挑起了新的一輪爭論,在書法界、歷史學界以至整個學術界引起強烈反響。
郭沫若挑起這一問題的爭論,是由南京出土了幾種東晉時代的墓誌引起的。
1965年,南京新民門外人台山地區出土了東晉時代的《王興之夫婦墓誌》和《謝鯤墓誌》等,引起了作為考古學家、歷史學家同時又是書法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