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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破舊的二手琴箱,拿出那把老舊的魯特琴。我感覺到他們看到那把樸實無華的琴時,注意力又更集中了。我輕輕撥了幾條弦,接著摸一下琴栓,稍微轉了一下。我又彈了幾個輕和絃,測試,聆聽,自顧自地點了頭。
從我坐的位置看來,室內其他地方因為舞臺上的燈光而顯得比較昏暗,我往前看,看到上千隻眼睛,西蒙和威稜,吧檯邊的史丹勳,門邊的狄歐克。我看到安布羅斯用悶燒熱煤似的威脅眼神看著我,讓我心裡稍稍焦躁了起來。
我把視線移開他,看到一位穿著紅衣的鬍子男,史瑞普伯爵,一對牽著手的夫妻,一名可愛的黑眼女孩……
這些是我的觀眾,我對他們微笑,微笑又把他們拉近了一些,接著我開始唱了起來。
安靜!坐下!儘管你聆聽許久
若不是想聽如此美妙樂音,不會如此久候,
許久以前大師伊利恩做了這首名曲,
刻畫名人賽維恩與其妻艾洛茵的生平。
我任由觀眾低語,知道這首歌的人低聲驚歎,不知道的人則問鄰座為什麼會有騷動。
我把手放在弦上,讓他們再次把注意力集中在我身上,全場靜了下來,我開始彈奏。
音樂從我手中流暢地傳出,我的魯特琴就像我的第二個聲音。我挑動手指,魯特琴又發出第三個聲音。我用賽維恩·崔立亞豪邁有力的音調高歌,他是艾密爾中最強大的人物。觀眾像風中小草般跟著音樂搖曳,我唱賽維恩爵士的部分,感覺到觀眾開始對我又愛又怕了。
我太習慣獨自練這首歌,差點就忘了重複唱第三段副歌,還好最後是在冒冷汗下猛然想起來。這次我唱歌時,我看著觀眾,希望唱完後可以聽到有人接應我的歌。
我唱到副歌最後,接著是艾洛茵的第一節。我用力彈第一個和絃,接著等候,但是那琴聲逐漸消散時,觀眾裡都無人回應。我冷靜地望著他們,等候著。每過一秒,我內心的安慰感和失落感就交戰地愈強烈。
接著有個聲音傳上了舞臺,如羽毛的觸感般輕柔,唱著……
賽維恩,你怎麼知道
這是你來找我的時候?
賽維恩,你可曾記得
我們歡度的歲月?
你如何看待留在我心與記憶裡的一切?
她唱艾洛茵的部分,我唱賽維恩的部分。唱副歌的時候,她的聲音和我的揉合交錯。我想從觀眾中找出她的身影,看看這位合唱女子的模樣。我試了一次,但是我在找適合這清新聲音的臉龐時,手指滑了一下,因為分心而彈錯了一個音,樂曲發出了顫音。
那是個小錯,我咬緊牙,專注彈奏,把好奇心擱在一邊,低下頭看我的手指,小心不讓它們再滑音了。
接著我們合唱!她的聲音有如銀鈴,我的聲音如共鳴的回應。賽維恩唱著紮實有力的旋律,如亙古橡木的枝幹,艾洛茵如夜鶯一般,環繞著它的枝葉旋轉。
這時我已經不太能感受到觀眾的存在,還有我身上的汗水,完全沉浸在音樂中,難以區別哪個是我,哪個是音樂。
不過音樂還是有停止的時候,我唱到歌曲的最後兩節時,就是結尾了。我彈著賽維恩獨唱部分的開頭和絃,卻聽到一個刺耳的聲音,把我從音樂中拉了出來,就好像猛然把魚拉出深海里一樣。
一條絃斷了,從魯特琴的琴頸上方應聲而斷,倏地彈到我手臂上,畫出一道細長閃亮的血痕。
我茫然地看著,那弦不該斷的,我的弦沒有磨損到會斷的程度,但它就是斷了。隨著最後一個琴音消散,觀眾開始騷動了起來。他們開始從我用歌曲編織的夢境中清醒了過來。
在靜默中,我感受到一切正在崩解,觀眾還沒做完夢就醒了,我的心血全都白費了。而這時在我心中沸騰的是那首歌,那首歌,是那首歌!
在不知不覺中,我又把手指放回弦上,陷入沉思,回到了好幾年前。當時我的手有硬得像石頭的老繭,我彈音樂如呼吸般流暢。回到我用六條弦彈出「風搖樹葉」聲音的時候。
於是我又開始彈奏,先是慢慢的,接著隨著手指的記憶加快速度,小心翼翼地把剛剛彈散的歌曲逐漸編回原狀。
效果並不完美,像〈賽維恩爵士〉這樣複雜的歌,是無法只用六條弦彈得完美的,但至少它完整了。我彈奏時,觀眾嘆息,騷動,慢慢地在我的催眠下又回到了夢境中。
我幾乎沒注意到他們在那裡,過了一分鐘,我已經把他們完全忘了。我的手先是在弦上飛舞,接著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