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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囑咐了也白囑咐,一群人鬧到一起,哪裡有什麼分寸。
舒倫等了好半天,仍不見胤禛回來,她覺得時候不早了,便招了個伺候的丫頭問話,那丫頭說,前廳另擺了席,胤禛和幾個親近的大臣正吃酒呢。
她便讓那丫頭帶路,過去。
戲臺擺在後院,要到前廳,須得經過一個花園,九十月裡,花圃裡開滿了各式菊花,映在燈光下,甚是好看,花園的外圍也種了些樹,很高,葉子風一吹,簌簌的往下掉。
舒倫剛過了花園的門,遠遠地見著一個人,在舞劍,她可以清晰的聽見陣陣劍氣破風的聲音。
她一時納悶兒,不知那是誰。
據她所知,年家似乎皆是文官,從沒聽說有哪一個是會舞的。
可若說是賓客,那自然也是不可能的,哪有在人家大喜的日子裡,舞刀弄棒的。
她父親雖是武將,然常年在軍中,在家時,從不弄刀弄劍,所以看人舞劍,對她來說,還是頭一回。
舒倫讓帶路的丫頭別出聲,她隔的遠遠的看了一會兒,只覺得那個人真像她看的那些劍客奇俠小說裡面的俠客,一招一式,姿若孤鴻,態如游龍,瀟灑之極。
他手裡的劍從他背後劃過,轉瞬又繞到身前,三尺長劍在月亮下,泛著冷光,寒光一閃,那劍又拂過他的臉,舒倫看的心驚,低低的呼了一聲。
正是這聲呼喊驚了那人,只一轉眼的功夫,那人縱身,揮劍,直直朝舒倫射來。
因為時間短,舒倫看到劍攻過來,本能的向後退一步躲避,偏腳底不穩,只一步,便要摔倒。
使劍的人揹著月光,臉上一片寒意,他這一劍刺出,絕無活口,只是待看清眼前的人時,他慌得手一抖,扔了劍,用了全力,拉回了那眼見著要摔倒的女子。
舒倫回了魂兒,才藉著月光,看清了一雙手緊緊箍著自己胳膊的人,正是年羹堯。
年羹堯呆呆的看著她,一時竟是不能呼吸了。
舒倫被他箍的極疼,輕輕叫了句:“年大人?”
年羹堯這才回轉,立馬縮回了手,屈膝跪了,結結巴巴的說:“奴…才,奴才…死罪。”
跪下以後,他才聽到自己一次大過一次的心跳聲。
舒倫見他行這樣大的力,忙說:“亮工快起。”
年羹堯這才木木的站了起來。
舒倫見他這般拘謹,哪裡還有剛剛舞劍時的氣勢,便想起十三形容他的那個詞兒:沉悶。
她覺著,或許他真的不適合官場,相反,戰場才是他的天下。
舒倫說:“我只當亮工僅是個文士,卻原來是個俠客。只是新婚之夜,仍這般用功,冷落新娘子,怕是不妥吧。”
年羹堯低著頭回話:“福晉…福晉說的時。奴才,這就回去。”
他一直就那樣木訥的站著,直到聽見舒倫的腳步聲遠不可聞,才渾身脫力一般,兩腿一軟,跪在地上。
他看著自己的影子,看著看著,那影子變成了她的臉,輕輕的對他笑,他著了魔一般,顫著手去摸,可觸手的卻是冰涼的石板,他慢慢握了拳頭,一拳頭砸在地上,石板硬得很,他的手頓時滲出一些血漬,可他卻不覺得疼,向後一仰,躺到了地上。
這晚月光很好,是個滿月。
他眯著眼看,那皎潔的光,又幻化成了她的眸子,柔柔的看著他。
他閉了眼,將自己的手,蓋在了自己的臉上,他輕嗅著,彷彿手上還藏著她身上淡淡的若有若無的香氣,他那樣嗅著,吻著,痴迷著,瘋魔了一般,似乎她真的在他身邊一樣。
成日裡伺候年羹堯的劉玉,在花園裡找到他時,他正躺在地上,他移開手的那一刻,臉上的迷戀,痴狂,炙熱,生生嚇了劉玉一跳,劉玉從來不知道一向冰冷,沉靜的主子,也會有那樣的表情。
年羹堯彷彿被打擾了一般,凌厲似劍的眼光射在劉玉身上“什麼事?”
劉玉嚇的靈魂出竅,抖著聲,說:“時候不早了,爺是不是該回新房了?”
年羹堯耳邊響起另一段聲音“新婚之夜,仍這般用功,冷落新娘子,怕是不妥吧。”
他勾了勾嘴角,說:“她既然讓我去陪那個女人,那就去一下吧。”
劉玉跟在他身後,不知道他說的那個“她”是指誰。
年羹堯推門進去時,屋裡伺候的婢女見是他,便都偷笑著,朝他行了禮,然後退了出去。
他的新娘子就坐在床邊,一動不動,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