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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逝,費揚古的性命到底未能保住,於四十年六月,歿了。
聖上聽聞愛將病逝,悲痛至極,多番恩賜,亦讓費揚古的小兒子襲了一等侯爵,而董鄂娉婷,太后也下了懿旨,說是封和碩格格,並賜了婚,下嫁吏部尚書陳廷敬的次子,只等娉婷孝期一過,便可成婚。
誰知,才幾天的工夫,董鄂娉婷求太后收了懿旨,說是已隨蘇麻拉姑皈依佛門,再不過問世間之事。
太后不準,董鄂娉婷便自己斷了發,最後,太后無奈,只得隨了她。
訊息傳到府上的時候,舒倫問了胤禛:“是不是見她一面?”
胤禛說:“不用,她早存了這樣的心思,只是現在才說出來罷了。”
舒倫見他沒有那個意思,便不再說什麼了。
進了六月,天已熱起來了,胤禛嫌書房熱,便搬到後院荷塘邊新建的園子裡,他留了話,除非有要事,不許人進來,所以這園子裡除了幾個服侍的奴才,就只他們兩個人。
清韻為此大鬧過幾場,胤禛許是覺得對她有些虧欠,總讓人勸她回去,並不責罵,至於其他,卻未應允一句。
有一回,清韻鬧得兇,舒倫見過一次,那時清韻容顏憔悴,形神悽楚,一點兒也沒有往日的明豔秀麗。
晚上,舒倫想了很久,才試著跟胤禛提起,要他去見一見清韻,只是她還未說完,他便先惱了,直說她對他的心思,沒有他對她的深,所以,才肯捨得將他往外推。
她極力否認,他才信。
自此,她再不提清韻的事。
其實人到底是自私的,即便再熟悉那些典籍裡所說的賢惠,不妒,可只要碰上真心愛慕的那個人,那些條條框框便全忘了。
他們兩人在一處,既無趙明誠與李清照賭書潑茶的閒情逸趣,亦無張敞畫眉的閨房樂趣。
他在書桌旁練字,她在他旁邊看書。不過是偶爾聊聊他的字,要不然就說說她看的書。
他急躁的性子聖上德妃說過好些次了,連他自己也覺得,這樣的性子在朝堂上是不成的,朝堂上要耐得住脾氣,老練持重才行。
所以舒倫便替他想了個法子,叫他練字,或者畫畫兒,這兩件是最能磨心忍性的。
只是開始時他總定不了性,急,坐不住。
舒倫就在他邊上,陪他一起寫,他習字偏向顏清臣,她呢,獨愛柳公權,一個厚重,一個鋒利,他們一起寫,其他的都不比,只比一個慢字,看誰寫得慢,若誰輸了,便要照學堂裡的規矩來,用戒尺打手心。
剛開始,胤禛自然比不過,少不得便要捱打。
只是,他自小在上書房,一個個皇子貴胄,講學的師傅,哪裡敢打,便是真要罰,也是抄默些四書五經,朱子語錄,要麼就教下回在堂上當著所有皇子的面背書。
他們一個個都驕傲的緊,自然不願意在一眾兄弟面前出醜,所以保準認真。
對胤禛來說,這打手心,是有生以來,頭一回。
他好容易伸出了手,看了看戒尺,卻又要縮,舒倫不許,便拉了他的手,不許他動。
他求饒,對舒倫說:“要打輕些。”
舒倫笑著說:“打得輕了,你就不當回事,自然是打重了才好。”
舒倫讓他伸直手心,他手心白皙,無一絲硬繭。舒倫一戒尺打下去,他手心上便顯出紅痕,疼的他直叫。
其實,哪裡會有多疼,只是他從未有過什麼磕碰,心裡提前又有暗示,以為會很疼,所以這會兒捱了打,才只覺著疼。
胤禛瞪著眼,看著她說:“這麼這般狠心,都不心疼我的麼?”
舒倫輕咬了唇笑:“這是頭一回,我還沒用全力,下次再輸了,更疼。”
只是,雖捱了打,他仍是輸,連輸了好多次,舒倫便一次一次的打,不過,卻打的一次比一次輕。
有時,她見他輸的多了,也會輸一次,每逢這時,他便分外得意,將戒尺抬得高高的,戲做的十足,只是,真打下來的時候,卻一點兒也不疼。
如此這般過了兩個月,他已練出些成效了,至少是不讓舒倫陪著,自己也能寫上一段時間。
舒倫閒下來時,他若有朝裡的事猶疑不決,亦會來問她。
他們談的次數多了,他玩笑著增了個“軍師”的名號給她。
作者有話要說:
☆、驚夢
其實,她不過多讀了些史書,知道些歷史人物的浮浮沉沉,若真說朝裡的那些詭譎波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