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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蔣鳳麟的奶奶蔣老太太孃家姓孫,孫家也曾在舊上海顯赫一時。
孫家的祖宅幾經輾轉才買了回來,經年破敗的房屋是典型的民國風格,經過修繕後煥然一新。
管著老房子的也是舊人,歲數一大把的張伯,還用著舊時的稱呼,稱蔣老太太“小姐”,張伯的兒子也在蔣氏工作。
蔣鳳麟在上海有住處,不過每次來都會回來老宅看一看。
張伯不由他分說就張羅人做了好些地道的上海菜,滿滿的一大桌,蔣鳳麟不好推拒,可要他坐下來一起吃又不肯,經緯很分明。
其實蔣鳳麟很敬重他,並沒有當他老人家是工人,可張伯的老觀念是沒法兒改了。
“張伯,我一個人吃多冷清啊,你也坐下來陪陪我吧?”
一個人對著一桌子的菜,著實孤單,不知想到什麼,蔣鳳麟的眼神黯了黯。
張伯年紀大,精氣神卻好,呵呵笑著:“那你就趕緊娶個好姑娘,等以後再生小少爺小小姐,家裡就熱鬧啦!”
這麼明顯的催婚,蔣鳳麟尷尬地咳了兩聲,默默拿著筷子,卻沒了胃口。
當天晚上他就拿到了賀駿馳的基本資料和住址。
雖然早有心裡準備,可是看到配偶那一欄赫然寫著“連翹”,他的心還是像被人用錘子狠狠地敲了似的。之前希望是她,可這一刻又多麼地希望不是她。
他的手不受控制地抖了起來,捏著地址的指節繃緊發白。
沒想到她就住在靜安區,和老宅是那麼的近。
可笑他幾乎把半個中國都走遍了,還發現不了她近在眼前。
無論如何,他要見她。
賀駿馳比原定時間要早回來一天,就當是休假,正好有時間可以和連翹去看她所說的私立幼兒園。不過連翹新店的招牌恰好做好了送來,她就先過去一趟,然後再和賀駿馳父女倆匯合。
而蔣鳳麟就在鋪子的對面靜靜地站著,面容沉默似海。
看著她笑著跟掛牌的師傅說些什麼,看著她在店裡走來走去忙碌……從天剛亮他就到了這裡,現在日頭已盛,眼前車水馬龍,來往的行人絡繹不絕,在這麼悶熱這麼喧鬧的環境裡,蔣鳳麟的反應太過安靜了,靜得有些深沉可怕。
他甚至沒想過要走過去。
見到她活生生地站在眼前,他懸著幾年的心才落下,好在她沒有做傻事。
他也以為自己會不顧一切衝到她面前,問她這三年去了哪裡,問她過得怎麼樣,問她、問她能不能……
可原來不是的。
橫亙在他們之間的不是這小小的四車道,是隔著千山萬水的物是人非。
他原先覺得她只有他,會接受忍讓,會捨不得離開,可這一切都報應在自己身上,到頭來捨不得離開的,只是自己。
屬於蔣鳳麟的鋒銳,早在連翹離開的這些年去得七七八八了。
見連翹走了出來,明知她看不到,蔣鳳麟還是避開了。
她拉下閘門,給鋪子上了鎖,才往街角的方向走去。蔣鳳麟下意識地在對面跟著她走,瞥了一眼還裹著紅紙的招牌,臉色更淡了,他送她的鋪子都來不及取名字,這一擱置就是三年多。
轉了兩個路口,來到了靜安的一個居民區,車和人少了很多,也漸漸地安靜下來。
蔣鳳麟不受自己控制得遠遠在後面跟著連翹,他從未做過這樣的事,好像一個重症病人,為了找到治病的藥已經不管不顧了,而連翹是唯一能救蔣鳳麟的藥。
連翹在一家幼兒園的門口停了下來。
只見她彎下腰,一個稚嫩的小丫頭就飛撲進了她懷裡笑呵呵地撒嬌,母女倆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那麼地相像,而她們的跟前,站在一個眉眼帶笑的男人,溫柔地看著她們親近。
賀駿馳帶了小美琪去幼兒園,剛好是園裡孩子們的活動時間,小丫頭平時沒有玩伴,一下子見到那麼多同齡的小朋友,自己就跟著去玩了,一點兒都不認生。賀駿馳看了好一會兒,見老師也照顧周到,就在園內參觀了一圈,除了地方和設施陳舊了一些,總體還算滿意,跟園長談了半小時,又帶美琪做了個簡單的面試,基本就是敲定了入學了。
聽他說完,抱著女兒的連翹訝異了一下:“你動作比我還快。”
“你早看中了,我又覺得好,定下來有什麼奇怪的?這丫頭越來越沉了,還是我來抱吧。”賀駿馳笑了笑,從她手裡接過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