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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間縈繞的龍涎香氣,似從香爐中蒸騰而出。
鍾遲遲用力嗅了兩下。
“醒了?”男人的聲音帶著驚喜,身子朝外轉,似要起身喊人。
鍾遲遲嬌哼一聲,將他扳回來:“再睡會兒……”
李長夜順從地轉回身,低頭看她。
她眼睛還沒睜開,臉上泛出了一絲紅暈,但總體還是顯得蒼白羸弱。
他輕輕環住她的身子,問道:“你覺得怎麼樣?”
她不知所謂地“嗯”了一聲,問道:“我躺了多久?”
“一天一夜。”李長夜輕聲道。
“哦……”鍾遲遲懶懶地應了一聲,笑道,“那也不是很久,還行!”
“是同窺機一樣的情況?”李長夜問道。
鍾遲遲笑道:“我哪有他那麼不濟,他可是躺了整整一個月呢!我再睡一天就可以起來了!”
李長夜比她以為的更敏銳:“可以起來,但還沒有恢復,是不是?”
鍾遲遲頓了一下,轉開話題,問道:“沈三知在哪?”她不信李長夜沒有佈置。
“還在長安——”李長夜笑了一聲,“如今已經是荊王的座上賓了。”
“楊月眠呢?”鍾遲遲忍不住問道。
“沒有發現。”李長夜道。
鍾遲遲蹙了蹙眉,按下心中不安,道:“從這裡回長安,坐車的話大約要一個月,一個月夠我恢復了。”
“可是你就算恢復了,也不是他的對手,對不對?”他抬起她的臉,眼裡沒有一絲笑意,“你會受陣法反噬,就說明你不敵他,是不是?”
鍾遲遲無奈地笑了笑:“是,我還不是他的對手。”
反噬再輕,那也是反噬。
她確實不敵。
但是不敵也得去。
鍾遲遲抬起手,覆上他的手背,輕聲道:“天劫陣發動,天下無一處可以倖免,庸山也一樣,留下無用,也無處可逃,破陣是唯一的選擇。”
他彎了彎眸子,反手將她的手捉到唇邊,輕輕一吻,道:“你不敵,還有我!”
……
鍾遲遲又躺了一天,第二天一早,從澧陽城出發。
歐陽徐、杜澄、劉戰及澧州府軍都隨行。
澧州不是什麼衝要之地,暫時調走府軍沒有太大影響,但李長夜這次回京,身邊卻是人越多越好。
不過他們現在出發,卻不是去長安,而是先去荊州江陵與崔離會和。
從澧州澧陽到荊州江陵,在從前也就是快馬一日的路程,但經過五天的暴雨,官道沖毀無數,坐著馬車走了一日半,也沒有走出澧州境內,卻被一條河阻了去路。
“……石橋坍塌,水流湍急……河面寬約三丈,水深丈八,馬與車不可渡。”來回話的是領兵的劉戰。
他說完,忍不住往車內偷偷看了一眼。
然而車門掩得嚴嚴實實,什麼也看不出來。
“修橋要多久?”皇帝陛下的聲音穩穩地從裡面傳出。
劉戰忙收了神答道:“少則三日,多則七日!”
“繞路呢?”
“道路完好的話是三日。”
就這一路的情形來看,道路完好是不太可能了。
裡頭的皇帝陛下似乎思索了一會兒,再開口卻是詢問:“你怎麼看?”
劉戰反射性地豎起耳朵。
皇帝陛下這麼溫柔的語氣,詢問的當然不是他。
“棄車馬強渡唄!”女子的聲音嬌嬌軟軟,語氣漫不經心,彷彿在說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
“棄車馬,難道剩下的路要步行?”皇帝陛下不太贊同的樣子。
“也就一兩天的功夫。”女子渾不在意。
“你身子還沒好……”皇帝陛下的語氣滿是憐惜疼寵。
這次,車內的美人沒有立即應答,沉默了一會兒,語聲微沉:“有人來了!”
誰來了?
劉戰心中一驚,下意識四面張望。
“河對岸,約百騎——”她微微一頓,突然失笑,“不會是崔離吧?”
早在七日前,李長夜就派了人給崔離送信,但緊接著就是連續五天的暴雨,究竟將人阻在了哪裡也不得而知。
算了算,如果崔離來得快的話,確實差不多同他們半途相遇。
一刻鐘後,百騎立於對岸,為首的男子長刀駿馬,紫袍玉帶,神色靜如止水,只目光越過人群落在某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