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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主很明顯地感覺到顧岑的呼吸變化,他微微低下了頭,輕聲問道:“醒了?你……”
話音未落,顧岑四肢肌肉緊繃,用了十足的力道,拳腳並上,把他狠狠踹倒在地,然後冷著臉披好衣衫,下床,還要揍人,莊主握住她的拳頭,望進她冰冷的眼裡,說:“顧岑,我們好好談一談。”
顧岑盯著他看了半晌,鬆手。坐回床側,目光冷漠地環視了一番整個大殿。
“扶我起來。”莊主說。
顧岑這才發現他床邊擱著一張木輪椅,又微微怔了,躊躇了片刻,顧岑抿了抿嘴角,方才過去攙扶他。
莊主在她的攙扶下,總算坐回輪椅上,他稍作整理了幾下被她抓皺的衣衫,有點無奈地語氣,但說話還是溫溫柔柔的:“怎麼不問一聲就打人了。”
“我……為什麼在這裡?”顧岑這時候也意識過來自己可能打錯人了,但也怪不得她方才腦子卡殼,畢竟任憑誰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衣衫不整靠在一個男人懷裡,都會被驚怵到的。
莊主抬起頭看著她道,“你好好想想,你昏過去之前都發生了什麼?”
顧岑怔怔地呆坐在床上,這一回沉默了很久很久,等到她終於眨了下睫毛,清醒地回想起來了什麼,驀地起身就走。
但剛走了半步,就被莊主抓住了手,攔住了她的去路。
“是你把我從白林帶走的?”顧岑深吸了一口氣,問道。
莊主點頭。
顧岑盯著他,冷冰冰地接著開口問道:“你就是寧染畫口中那位……買我的人?”
他的手指按在輪椅扶手上,微微用著力,能夠摸到細緻的紋路。他神色平平地,最終什麼也沒解釋,只是很淡地點了頭。
“我不管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但我告訴你,我現在就要走,我母親現在很危險!”顧岑狠狠用了力,掙開了莊主的手就要走。
莊主的聲音在身側平平緩緩響起,“你在這裡躺了八日,顧岑,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顧岑眼睫猛地一顫,每一個字都帶著抖,難以置信:“八日?”
“是。”莊主接著平靜道,“你母親,早在我帶你走的那日,就被秦昭皇帝的人帶走了。顧岑你是個聰明人,你應該知道靈族人對他們而言意味著什麼,皇帝既然要帶走她,她就只有死路一條。”
“事情因我而起,皇帝要殺要剮也得是衝著我來,憑什麼抓我母親?”顧岑說這句話的時候,拳頭握得很緊,壓抑著渾身的抖顫。
她昏睡了這麼久,再蠢再傻,也已經猜到了是怎麼一回事。
只是,她沒有想到,林邊想會這麼狠,會毫不猶豫把她藏了十多年的秘密,悉數抖落於世。
“憑你和你母親都是靈族人,你母親是為了護你周全,但你以為你還回得去嗎?你以為,你回去了能改變什麼?顧岑,請你清醒一點。”莊主看著她道。
顧岑與他冷冷地對視了片刻,轉身就往屏風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