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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主的聲調很平地在大殿上響起,“顧岑,你知道我為什麼能進入白林嗎?因為你那點機關密訣,在我這兒,只是皮毛罷了。”
言外之意就是,顧岑走不出去這座水上山莊。
顧岑在大殿門口停住了腳步,猛地推開門,放眼望出去,高聳蔥翠的山林,和蜿蜒周旋於這片山莊的泠泠水流,望不見盡頭的廣闊。
顧岑靜默了一瞬,轉身走回去,沉住聲線道:“我很感激您救我一命,但那是我的母親,我回去是死是活,都不能拋下我母親不顧。”
“你告訴我,你回去,能做什麼?”莊主亦是沉靜地問道。
“我……就這一個親人了,你必須,讓我回去……”顧岑壓抑著不平穩的喘息說。
莊主卻接著往下說:“回去以後,可能用不著皇帝出手,秦昭多的人是想啃你血肉,顧岑,你即便是有三頭六臂,也不夠他們啃。”
顧岑緩緩地堅定地搖了搖頭,開口道:“我不怕他們,我一點也不怕。”
莊主抬起眼看了看她,靜默了一會,忽然沉淡道:“你跟我來。”
莊主帶著顧岑離開了鎏金殿,把花藺叫到了書閣。
“把前幾日染畫帶回來的信都拿來。”莊主說。
花藺看了看莊主,又看了看顧岑,躊躇著過去開啟了書閣裡頭的信格子,把幾封未曾被拆開過的信拿出來,本想遞給莊主看,但莊主卻說,“給她看。”
花藺只得轉手把信封遞給了顧岑。
顧岑接過那幾封信,手指很用力地攥住了邊角,有些不安地抽了下氣,又強行壓制住心頭的恐慌,一點一點地很慢地撕開信封口,開啟第一封信。
林邊想把陳珂吊在城門上示眾整整一日。
第二封信……
林邊想捅了陳珂數刀,揚言要把陳珂的血抽乾。
第三封信……
林邊想被抓進了大理寺,陳珂沒有訊息了。大理寺,皇宮,公主府,乃至整個京都,都找不到人了。
寧染畫說,做好最壞的心理準備。
……
顧岑雙手發抖地攥著這幾封信,反覆地看。
雙眼慢慢遍佈血絲,一片陰沉。
終於,顧岑將其狠狠揉成紙團,轉身即走。
花藺接收到莊主的眼神指示,上前攔住了顧岑,提醒她,“您現在回去沒有用。”
“滾開!”顧岑雙眼血紅地怒視著他。
“顧岑,我說了,你走不出去。”
“我說,滾開!”
莊主沉默著,但這回很快開口道:“讓她走。”
門很快被轟開了。
莊主看著門外消失的身影,視線卻一瞬不瞬地沒有移開過。
他讓花藺回去歇著,自己在書閣一直待到了天亮,方才輕輕推著輪椅走了出去。
莊主先是去了一趟藥閣,從暗格裡取出了一個很小巧的瓷瓶,他低頭看著手裡的小瓷瓶,手指輕輕摩挲了一下,片刻,將其放進外袍襟口裡,離開了藥閣。
他大概猜得到顧岑會被卡在哪一道機關裡邊出不去,因此並不怎麼費周折的找了幾個地方,便在寒水譚那邊找到了顧岑。
只是他沒想到,顧岑並不熟水性,一個人抱著搖搖欲墜的垂落下來的藤蔓,單薄的身子在水裡邊浮浮沉沉,嗆著冷水,渾身都在瑟瑟發抖。
莊主當即面色一沉,當即取下外袍,忍著劇痛從輪椅上起來,下水把人抱回了岸上。
但顧岑卻在他懷裡嘶聲怒吼,“滾開!我要去殺了她!我要殺了林邊想!”
顧岑眼睛是血紅的,嘴唇也凍得很紅,渾身劇烈地抖顫著,肩膀卻幾不可見地抽搭起來。
好像自己溺在一片血泊裡。
快要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