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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櫞收起床上的書本,說道:“老爺和夫人的心思,是想您將來繼承書院,奴婢說了您別不高興,老爺也盼著或是將來能由姑爺來繼承。”
扶意笑道:“哪有這樣美的事,能叫我爹爹看上足以繼承書院的人,那樣的詩書才能,又豈是甘心在紀州當個教書先生的?”
香櫞說:“是啊,所以咱們家老太太的算盤才精呢。”
扶意麵色一沉,她和香櫞都知道,祖母算計著,她那大孫子若無緣官場,守著幾畝家產也不能有大出息,所以早早就提過,若是扶意的堂兄做不了官,就讓他來繼承書院,說什麼將來也能有個人為扶意的爹孃捧靈服孝。
香櫞出主意道:“既然這裡老太太說您是孃家的孩子,既是親戚,您說將來能不能請老太太出面,主持咱們書院的事。”
扶意頷首:“若將來真是走投無路,這一年在此攢下的人情,我必然要用一用,不能由著那老妖怪和大伯一家來糟踐我爹孃的心血。”
香櫞離了床榻,伺候扶意躺下,放下紗簾,最後吹滅蠟燭時,怯怯地說:“小姐,方才三公子,什麼都沒對我講。”
扶意隔著紗簾,淡定地笑道:“對你說什麼,才古怪,睡去吧。”
轉天一早,春雨霏霏,姑娘們坐著軟轎來上書房,就韻之自己打傘在雨裡趟,滿身溼漉漉的來,不由得叫扶意想起那日園中渾身溼透的大小姐,這就過去好幾天了,府裡竟不再有半句閒話。
大夫人沉不住氣的時候有,可更多的時候,治家有方、手腕凌厲,扶意深知絕不能輕易得罪了她。
今日念《蘭亭集序》,姑娘們聽扶意講那賢才名士在蘭亭賦詩飲酒,好不快活,紛紛憧憬不已。
三姑娘說:“偏男兒要志在四方,哪裡都能去得,我們連家門都不能出。言姐姐,你還千里迢迢從紀州來一趟,見過山山水水,我和妹妹們,最遠只去過京郊的莊頭。”
一旁的韻之,公然在課堂上吃槐花棗泥餅,懶懶地說:“你們膽子小,跟我一樣,纏上三哥哥,哪裡去不得?”
三妹妹說:“姐姐皮實,打也打不疼,我們可不要挨板子、跪祠堂。”
韻之白了她們一眼,轉身見扶意瞪著她,於是收起點心匣子,拍了拍手說:“我給你們臨一副王羲之的帖。”
說罷便命緋彤上前鋪紙磨墨,韻之挽起袖子,湖筆在手中盈盈一握,纖細的手腕又穩又紮實,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扶意上前來看,很是驚訝,這一帖臨得有四五分像,更貴在不是那呆板的模仿,融入了韻之自身的淘氣瀟灑。
韻之把筆遞給扶意:“你寫一個我看看。”
扶意搖頭:“你就極好了。”
可是拗不過妹妹們起鬨,她才緩緩坐下,待濃墨落紙,便是筆下生風,不及寫完半篇,韻之已是大呼小叫:“打住打住,你真是的,一點不給我面子……”
三妹妹她們圍著桌子,嘖嘖不已:“言姐姐,你平日裡寫字不是這樣的,怎麼臨摹起來,難辨真假?”
扶意收了筆,笑道;“我爹爹教我寫字,只求工整,不拘我隨哪一位大家之風,但臨帖是自小的功課,我也就是依樣畫葫蘆罷了。”
五妹妹嘴甜,捧著韻之的字說:“二姐姐這張賞我吧,我幾時能寫得像姐姐這樣好,我娘做夢都要笑了。”
韻之這下高興了,用手肘頂了頂扶意:“怎樣,我也不賴吧。”
扶意誠心讚道:“豈是不賴,叫我爹爹看見,一定驚為天人。”
見她們都這樣厲害,一時勾得小妹妹們也願意靜下心來習字,書房裡終於靜了下來。
韻之告訴扶意,外人都以為她被老太太寵壞了,其實祖母從小教她唸書寫字十分嚴厲,是後來跟著三哥哥唸書,才有的偷懶。還小那會兒,被祖母手心板子打得厲害時,連筷子都拿不住。
“小時候奶奶那樣嚴厲,我總想著回爹孃身邊去。”韻之說,“現在全反了,爹孃不在乎我,拿我當籌碼禮物去送人,只有奶奶,寧願被人詬病寵壞孩子,也願意由著我去拼一拼。”
扶意想起祝鎔的話,他說絕不會讓妹妹進宮做小,原本扶意有這個心願,卻無處能使力氣,現在知道韻之的背後是最疼愛她的哥哥,她安心了。
但她也算答應了祝鎔,不輕易對韻之提起,便只安撫了韻之幾句,要她想開些。
此時東苑周媽媽來,她總是慈善親和,哄得女孩子們高興,捧著戲本子說:“月底二老爺生辰,老太太賞戲看,夫人說了,叫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