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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挑一挑,她好著人安排。”
扶意命香櫞給周媽媽看茶,幾個小姑娘圍著她,問曲目裡都是什麼戲,韻之拉著扶意到一邊,輕聲道:“那天東苑熱鬧,別處就冷清,咱們趁機去找一找大姐姐在哪裡,怎麼樣?”
“一會兒再說。”扶意生怕叫人聽去,也不敢牽連三姑娘她們,於是先和大家一起挑了戲碼,客氣地送走周媽媽。
用午飯時,韻之命人在窗下襬了小桌,和扶意一道賞雨用膳,各色精緻菜餚都用白玉小碟攢著,十七八碟鋪滿了一桌,緋彤再端上滾燙的翡翠鮑參粥,就和香櫞她們都退下了。
扶意說:“二老爺生辰,你是親閨女,怎好不在人前待客,和我跑去找大小姐呢?”
韻之將粥攪了又攪,嫌燙得很,滿不在乎地說:“那天必定有和我們年紀相仿的小姐少夫人們一併來,園子裡花開正好,少不得去逛一逛。這逛起來,就沒影了,她們是客不敢亂闖,把她們帶到一處,我們偷偷溜走,誰又知道呢。”
扶意但覺不妥,可心裡又十分想親眼見見大小姐,至今她還會閉上眼睛就想起大小姐渾身溼透、瘦如枯槁的慘狀。
“啊呀!”韻之忽然將銀湯匙拍在桌上。
“燙著了?”扶意擔心地問。
“閔家一定會來吧。”韻之滿心的厭惡從眼眸裡溢位來,恨恨道,“我嫂嫂那幾個妹妹,都不是好東西。”
扶意還記得,彼時宮中元宵宴上,最風光得臉的正是宰相府幾位千金。
她問道:“可你是故意裝傻,讓給她們,又何必在乎。”
扶意很不服氣:“換做別人也罷了,就她們幾個,不,就那個閔初霖,最不是好東西。”
“我不認得她,但你說她不好,我自然信你。”扶意唯有哄著韻之道,“但不論如何,到那天她們是客,太張揚跋扈,也很失禮不是?”
韻之厭惡地說:“我嫂嫂在家時,常常被她欺負,仗著自己是大夫人生的,乖張歹毒得很。在外面呢,就是大家閨秀、溫文爾雅,誰見了都說好。和我們家往來的這些個門戶裡,就數她最討人嫌,反正我是看不慣,她頂好別招惹我。”
扶意說的都是哄韻之的話,對於那位不相識的相府千金並不在意,她更擔心去探望大小姐的計劃是否周全,若是大小姐不小心在二老爺生辰宴上跑出來,那就如老太太說的,韻之最壞是挨頓打,而她就該被送走了。
“我們再商量商量?”扶意謹慎地說,“的確是個好機會,試試也好。”
“那是,我也不能胡來。”韻之終於喝上了粥,又想起一事來,問道,“你小時候去過王府,那見過娘娘和郡主嘍?”
扶意說:“很小那會兒的事,我自己記憶模糊,娘娘和郡主必然也不認得我,只記得王妃娘娘雍容高貴、言語親和,小郡主那會兒正淘氣。”
韻之說:“七年前郡主沒來我家迎親,她從前雖來過京城,我也沒什麼機會見,這回是頭一次碰面。”
扶意笑道:“三妹妹說是牡丹花?”
韻之也笑了,但搖頭道:“怎麼說呢……就好像她站在雲端上和我說話,不見得孤傲清高,但我看著她,平日裡世家貴女的驕傲都沒了,她太耀眼。”
扶意回憶幼年光景,那時正值夏日,五六歲的小郡主拉著她去王府的池塘裡抓鯉魚,豔陽下水花飛濺,錦鯉斑斕,如今想來,只記得琅琅笑聲了。
且說京城這春雨,難得豐沛,百姓們在屋簷下躲雨,少有出門,又逢晌午吃飯的時辰,大街上幾乎不見人影。
但見一輛八寶雲頂香車踏雨而過,巷子拐角,慕開疆穿著蓑衣戴著斗笠,緩緩走入雨中。
身後跟了兩個手下,上前道:“大人,我們跟不跟?”
開疆劍眉飛起,神情肅穆:“去吧,別驚動了她。”
他的手下怨道:“郡主怎麼回事,成天在外面跑,大街小巷犄角旮旯都跑遍了,她難道是在找什麼人?”
開疆不語,命他們速速跟上,獨自往回走時,心裡卻想,那小丫頭該不是在丈量京城有多大吧,簡直瘋了似的,沒日沒夜地四處亂竄。
他回到禁軍府,脫去雨具,遇上祝鎔從宮裡出來,兩人今日輪上交班換崗,祝鎔見他滿臉疲憊,終究是心軟:“我幫你盯兩天,你歇一歇。”
開疆氣得直跺腳:“那小丫頭片子,她不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