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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知山外有山,紀州水土真真養人,不愧是我大齊發跡之地。”
閔延仕以為他說的是言姑娘,但見開疆醉醺醺的,也沒敢搭話。
此時祝鎔已經回來,說道:“賓客們陸續散了,要不要去我院裡看看。”
他們幾個年輕人便辭過長輩,結伴往西邊小院去,祝承乾看著兒子走在幾個孩子之間,氣質出挑、大方瀟灑,面上不禁浮起滿足的笑意。
二老爺祝承業不經意看見,卻是心裡一陣發緊。
祝鎔到底是撿來的,還是大老爺和外室養的,家中人人心裡有本賬,只怕再過幾年,老太太和他兒子就要動心思,讓祝鎔認祖歸宗。
如此一來,祝家的爵位斷然到不了他東苑的手上,祝承業雖已兒孫繞膝,但不得不承認,長子次子的天資天分都不及祝鎔高,將來在官場仕途也早晚被祝鎔比下去。
兩天的壽宴,本是順順當當,祝承業滿心歡喜,到這一刻,突然又危機上了心頭。
扶意隨老太太回內院後,和韻之窩在屋子裡說了半天大小姐的事。
她和祝鎔約定暫不提大小姐是否曾經懷孕,於是只告訴韻之,先嚐試與王府和平地商量,想辦法送大小姐回婆家,儘量不叫外人傳風言風語,也不鬧的祝家和王府決裂。
韻之只關心姐姐還要被關多久,扶意反問她那屋裡缺什麼少什麼沒有,大小姐的確是被軟禁,但想來不敢有人折磨傷害她。
“表哥說,往後他隔三差五就去探望,好讓你放心。”扶意道,“咱們除了哭鬧一場,再做不了別的,連門都打不開,韻之,我們等一等可好?”
“我聽你們的,但總要有個期限,這幾年我傻乎乎地以為,姐姐在莊子裡靜養不想見人,我想著連奶奶都不見,我就不敢多事,畢竟她是大伯的女兒,沒想到……”韻之很懊惱,“我若早些鬧一鬧,就好了。”
扶意說:“怎麼能怪你呢?”
韻之又說:“怪你,不早些來我家,我一個人也做不成什麼。”
扶意哭笑不得:“好好,怪我怪我。”
韻之在扶意身上蹭一蹭,嬌然道:“你大我兩個月,兩個月也是姐姐,你就要讓著我。”
之後她們又去老太太跟前,一道喝了消食醒酒的湯,祖孫幾人說了會兒話,老太太就命廊下的婆子送扶意回去。
說家裡賓客怕是還未散盡,別撞上了外客,要婆子們護著點扶意。
便是那麼巧,一行人在清秋閣外與祝鎔相遇,而祝鎔身邊還有慕開疆和閔延仕。
兩處見禮,內院的媽媽們擋著扶意道:“公子們都喝了酒,路上且小心,府裡備了馬車,可別騎馬了。三公子,您送了客回來,也早些休息才好,老太太惦記著呢。”
扶意被擋在後頭,規規矩矩沒有抬眼張望,之後被簇擁著進了清秋閣,就不知外頭的事了。
夜裡洗漱時,香櫞笑著說:“咱們書院裡,雖也是少年郎無數,可大多家境清貧,氣質孱弱,這兩天在東苑見了好些貴公子們,真真大開眼界,就方才跟著三公子的兩位,也是氣宇非凡。如此想來,我們書院的寒門學子們,便是科考來了京城當官,也差著人家一大截,可見仕途艱難。”
扶意道:“腹有詩書氣自華,金銀堆砌的虛有其表,撐不住什麼場面,高門貴府的公子裡,也多得是紈絝子弟扶不上牆。但寒門苦讀的學生有他可貴之處,世族公子們投胎好,難道就有錯?有出息的人,終究有出息,自先帝起,我朝以科舉取士,多少寒門躍升貴族士大夫,又有多少官家貴族沒落,祝家這般傳承三百年的世家大族,已是鮮少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