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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去南方,韻之問:“你是不是也要在沿途應付那些地方官員?”
閔延仕道:“這要看皇上如何交代,再者即便沒有朝務,我們投宿各地驛館,地方官員若前來問候,總不能不理會吧。”
韻之好生嫌惡:“那他們若是帶你花天酒地,給你招那暗門子裡的女人……”
閔延仕驚愕地看著她,但轉念一想,問道:“難道,岳父他?”
韻之點頭:“嗯,我爹那會子,沒少幹這些勾當。”
“我絕不行此事。”閔延仕抬手要起誓,被韻之慌忙攔下:“我又沒說不信你,我是不信那些地方官。”
閔延仕應道:“我也不信他們,之後一路,我們同進同出,我去哪兒都帶著你,有夫人在身邊,我看他們還敢不敢造次糾纏我。”
韻之霸氣地說:“他們若敢支開我來糾纏你,回京我就讓大哥上摺子彈劾他們。”
夫妻二人說著話,出門往膳廳走,遇見緋彤來請,說是飯菜都熱好了。
韻之命她先走,拉著閔延仕停下腳步說:“飯菜都是才做的,就是放涼了,照我們家的規矩,想必過去宰相府也是如此,必定要重做新的才好。可如今我們才成家,要計算著過日子不能太鋪張浪費,委屈你些。”
閔延仕說:“若要說委屈,委屈的還是你,但你放心,待我加官進爵,會有更豐厚的俸祿,過去你在公爵府過什麼樣的日子,往後照舊這麼過。”
不遠處,緋彤喚道:“姑爺、小姐,不早了,還是邊吃邊說吧……”
夫妻倆的親暱溫情被打斷,韻之好不耐煩,氣沖沖走來:“你等我給你配個小子,去管你自己的家吧,怎麼越來越囉嗦,比周媽媽還囉嗦,要不你去跟我娘,把周媽媽換來。”
閔延仕笑悠悠跟在身後說:“別欺負緋彤。”
緋彤笑道:“方才她一個人坐著,念著什麼,等他回來再也不欺負他,不知說的是不是您呢。”
韻之嚷嚷道:“我說扶意呢,你可別挑撥離間。”
閔延仕說:“你不是要給她捎荔枝去?”
緋彤忙勸小姐:“可別忙活這些,三少夫人說路途遙遠,到紀州都該臭了。”
韻之一臉促狹,壞笑著:“我就給她寄去,到了南方,立馬給她捎去,就算半路臭了也要送去,不然怎麼證明,我比她先去了南方。”
緋彤嗔道:“姑娘就不幹好事兒,多糟踐好東西呀。”
韻之攆她自己吃飯去,一面說:“月末東街夜市,你家姑爺要領我去,你們就別跟著了。把家裡鎖上,自己玩兒去吧,留個給開門的在家就好,看家的我多賞二兩銀子。”
緋彤笑道:“那敢情好,奴婢們就自己玩兒去了,不過姑爺,您可要看好了小姐,從前回回走丟的都是她,三公子都不樂意帶她出門了。”
閔延仕卻是滿眼寵溺地看著韻之:“是你家三公子不好,小姐她跟著我,丟不了。”
緋彤愣了愣,眼見得自家姑娘嬌羞地紅了臉,她心裡也跟著高興,侍奉了碗筷後,便識趣地退下,好讓小兩口親親熱熱地吃頓飯。
且說隔天一清早,紀州府衙的鳴冤鼓就被敲響。
不久後滿城百姓都聽說,言夫子的女兒女婿,才到紀州沒兩天,就替堂姐言氏遞狀子,要與她夫家打官司,懇請府衙大人做主,判處夫妻和離。
即便在民風相對開化的紀州,夫妻和離也絕非隨隨便便可以處置的事,百姓們也會為此說三道四。
這件事既然傳開了,今日來博聞書院赴宴,那些言景山的同僚和前輩們,少不得也要提及。
然而這一茬話還沒說明白,言景山又代替女兒,宣佈了更令他們震驚並反感的事,博聞書院即日起,將招收女學生。
言景山的大前輩,白髮白髯的老學究,憂心忡忡地告誡:“景山,當年你教導扶意,因她是你的女兒,外人也不便多說什麼。但如今你要正經為女子辦學,那可是冒天下之大不韙,女子唸書何用?只會教壞她們胡思亂想,從此不賢不德,乃至牝雞司晨,亂了綱常。”
扶意若非剋制著,白眼要翻到天上去,還不得不恭恭敬敬地斟酒佈菜,笑得她腮幫子疼。
祝鎔從別處席面上過來,剛好聽見後半句話,躬身道:“恕晚輩冒昧,老先生此言差矣,太祖太宗皇后,並後世歷代中宮,無不精通史書典籍,可大齊從未有過女子亂政,這牝雞司晨四個字,實在不合適。”
那老學究嘆道:“你少年人,不懂這裡頭的道理,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