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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精明的不是能屈能伸,是知道得罪我不妨事,但不能開罪了祝承乾。”大夫人冷笑道,“你看,她哪裡來的底氣呢,不正是因為知道,祝鎔不是從我肚子裡爬出來的。”
王媽媽道:“您彆著急,三公子時不時就要領外差,不知哪天又離京出遠門,靖王妃遲早要回去的,往後這家裡,還不是您說了算,到時候,咱們再慢慢教兒媳婦。”
大夫人深知言扶意精明,不是一兩天就能對付的,眼下她心頭有更大的麻煩。
皇后和孃家已再三叮囑,要她謹慎,近來的一些動靜表明,勝親王父子可能尚在人間。
他們一旦回到京城,勢必揮劍逼宮,當今皇帝沒了,皇后和太子即便留下性命,這輩子也完了,楊家祝家作為皇帝的重臣,更是難逃一劫。
“家裡的事,暫且放一放。”大夫人彷彿是想起了當年扼殺沒見天日的外孫一事,臉色也變得蒼白起來,說道,“眼下正是要緊時候,過了這一陣再說。”
此刻,因請不動祖母救扶意,韻之又不敢去打擾正在會客的姑母,只能自己跑來祠堂看一眼。
實則她很怵這個地方,至今想起來親眼看見父親扇了母親一巴掌,都會恨得咬牙切齒,背上發寒。
祠堂裡,幽靜森嚴,她看見扶意跪在祖宗牌位前的背影,無奈地一嘆,進門說:“就算要給金家一個交代,那也該是罰打人的祝鎔,你可是被調戲的那一個,憑什麼罰你?”
扶意轉身見韻之,笑道:“你怎麼過來了?”
韻之委屈地說:“奶奶不肯出面,以為她多疼你呢,結果還不是礙著這樣那樣。”
扶意嗔道:“說奶奶的不是,你可就該打了,奶奶為了我們的事,操勞費心還少嗎?”
韻之扯了蒲團,坐著說:“大伯可真行,你才新婚第三天,往後的日子,還過不過了?”
扶意說:“父親若是罰鎔哥哥,等同承認了他打人不對,眼下父親罰我,是怪我跑去國子監拋頭露面,往後要約束言行。不然人家說起來,誰允許我一個女子,跑去那地方了。”
韻之很不服氣:“你可比那些小子有學問多了,別人家的我也就不說了,就我們家平理那猴兒,他能念什麼書,那裡頭比他還不如的,多得是,就仗著投胎好些。天下多少寒門學子,天賦高志氣高,卻一輩子也爬不上來。”
扶意欣慰地笑著:“我們姑娘的眼界胸懷,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韻之沒好氣:“罰跪還這麼高興,你真是……”她不忍心拿難聽的字眼罵扶意,只發脾氣說,“我算服氣你了。”
扶意道:“真沒事,回家路上就和你哥哥商量好這一出,我不能既得罪了婆婆,轉身再得罪公爹,你大伯最在乎兒子了,我不過是投其所好,順他的心懷。”
韻之心疼地說:“祝鎔也捨得?”
扶意搖頭:“不捨得,我再三求他才答應的,只怕還要生我氣呢。”
“憑什麼呀,自己沒本事,還有臉生氣。”韻之揮舞著拳頭,“他若敢像大哥過去待我大嫂嫂那樣,我就揍他。”
扶意笑道:“可不是,我有我家姑娘疼呢。”
韻之霸氣地說:“將來我的公爹婆婆若敢這樣待我,看我不砸了他們家的祠堂。”
說著話,又有人從門外進來,是五妹妹慧之,見二姐姐也在這裡,她頓時沒那麼緊張,跑進來難過地說:“嫂嫂,你還要跪多久呀,我娘氣壞了,要我一定把你帶過去,她要給你陪個不是。”
扶意擔心不已:“嬸嬸怎麼樣了,可別動了胎氣,慧兒,你回去照顧嬸嬸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