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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骨多少,風雪幾勺,化入幾分自在逍遙。
磊落心腸,玲瓏風貌,義掛眉梢。
勇字為刀,俠字為鞘,飲熱血一瓢。
烹悲喜,嘗味道,癲狂何妨趁年少,怕只是嫌這長生太過無聊……
……
寧紅豆很久之前聽過這樣一首小曲兒,當時聽的時候沒什麼感覺,也不知這曲調到底在講些什麼,在唱些什麼,只是覺得詞很美,意境很足,可美在哪兒,足在哪兒,又想不通。
趴在山坡的雪松後面,望著遠處城牆上紛飛的血跟雪,寧紅豆好像一下子就明白了,然後身子就有些顫抖,手心裡的劍更是顫抖。
“我要過去接人。”寧紅豆忽然開口說了這麼一句話。
“接人?”花桔梗覺得自己是不是聽錯了,難道發瘋還會傳染不成。
“對,我覺得他們會成功。”寧紅豆斬釘截鐵的說道。
“成功?”花桔梗都不知道那些人要幹什麼,眼看著已經被包圍了,還有什麼生還的希望嗎?
“雖然我也不知道他們要做什麼,但我必須過去看看,我要過去,我應該過去。”寧紅豆說的很肯定,然後她便起身了。
“你太魯莽了。”花桔梗勸誡道。
“你這樣是不對的。”陳餘生也勸誡道。
“祖母告訴過我,無論何時,要珍惜生命,懂珍惜才能長生。”就連春夜都在勸誡她。
可寧紅豆是那種能被勸誡的人嗎?
葉飄零都勸不了她。
葉飄零到死都沒見到自家徒兒『摸』一『摸』劍。
寧紅豆就是這般執拗,她認定的事兒,她就要去做。她不想學劍的時候,誰勸都沒用,她想學的時候,她可以拼了命的虐自己……
驢脾氣的小犟妞兒!
很早之前,葉飄零就這麼評價過寧紅豆,那時候她才多大啊!
寧紅豆一邊走,花桔梗一邊在她身後喊。
“會死人的。”
“死就死吧。”
“你過去根本起不到什麼作用。”
“不試試怎麼知道。”
“試了也白試。”
“你說了不算。”
“你就是個不可理喻的瘋子。”
“不,我只是一個劍修。”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爺開眼,這幽州城外的天,說變就變,方才還能看到朝霞滿天,眨眨眼就突降大雪。
風急。
雪大。
風雪中。
寧紅豆晃眼之間就不見了。
風雪落在幽州城頭,破曉時分的血被很快覆蓋,然後鴻鵠飛鳥旗附近的血又飛濺而來。從管豎橫爬上城頭的位置望過去,這一條熱血之路剛好三百步,就彷彿是一把擴大十倍的長劍。
三十一名地火風雷閣的少年。
此時此刻,只剩下兩人,管豎橫還有高飛盡,而鴻鵠飛鳥旗就在咫尺之間,高飛盡已經滿身是傷,左臂也被砍斷了,管豎橫同樣是滿身傷痕。
幸好,他是二境的劍修,他擁有劍氣,他的劍並不會輕易被奪走。
“大師兄,我助你一臂之力,拔旗。”
“阿盡,你去拔旗,然後趕緊走。”
“我走不動了。”
“走不動也要走,我是大師兄,我命令你去拔旗。”
“少廢話,我才不要聽你的呢。”
高飛盡最後一句話聲音壓的很低:“大師兄有什麼了不起的,爛好人一個,脾氣好到窩囊,實力也不行,年年都打不進幽州海選,我們都不服你的,我也不服……可,可我們就是願意讓你來當我們的大師兄,我們願意跟著你發瘋,我也願意替你去死,我傻,我自願的……”
抬手,助管豎橫一臂之力。
回首,便攔下四面八方的長槍。
管豎橫持劍‘飛’到了鵠國『插』在幽州城的鴻鵠飛鳥旗邊上,這大纛旗真是刺眼,醜陋不堪,看著都噁心。
下意識的揮劍劈砍。
整面大旗被管豎橫從上到下筆直的砍了下來,隨手抓在掌心裡,感覺自己滿手都是鮮血。
身子下面是高高豎起的長槍。
長槍旁邊是正在被『亂』槍刺死的高飛盡。
再遠一點的地方,二十九具白袍少年的屍體,風雪中依稀可見。
管豎橫眼眶裡已經溼潤,忽然就覺得:“這一行到底對是不對?師弟們的熱血是自己親手點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