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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我,我把事辦完,儘早趕回來。”
他先趕回自己的狗窩,拿上老呂頭給他的那個包包。屋裡幾天沒住人,更顯得死氣沉沉,瀰漫著潮悶的氣味。臨走他以告別的目光看看狗窩,心想大概可以和它永別了吧,流放生涯要提前結束了。拿上包包後他返回廠家屬區,來到前樓二單元。叩響小曼家的門。屋裡隱約傳出整齊的吟哦聲,門開了,吟哦聲隨之中斷。許劍驚訝地發現滿屋全是人,有四五十個,把客廳擠得滿滿的,都是五十歲以上的婦女,人人坐在小板凳上,手裡攤著一本書。來開門的小曼手裡也有一本書,許劍掃視到封面上的書名:聖經。他忽然想起,聽說小曼已經信“主”了,看來所言不虛。
現在廠裡很有些人信教,大多是年齡大的婦女,是處於社會底層的人。人總是需要精神支撐的,她們對今生的幸福已經失望,便把希望寄託在神蹟和縹緲的信仰上,其中過於狂熱的那些人甚至生病不吃藥,而相信耶穌的顯靈。醫生中常常聊起這種情況,頗為感慨。不過教徒中男性和年輕人很少,今天在場的教徒中小曼就是唯一的年輕人。
小曼對許劍的造訪很驚訝,驚定之後默默示意:今天不適合談話。許劍在幾十雙眼睛的盯視下也很尷尬,畢竟他與小曼的關係不大光明。又是在晚上來到情人家中,在別人眼中肯定又有卑鄙目的。許劍本想告辭,又想到這會兒堅決不能走,真要一走,那他的“卑鄙目的”就要被坐實了。他低聲說,但有意讓別人聽見:
“小池我有重要事情對你說。是我在省城查到的資料,和小葛之死有關。你看咱們是不是出去談,還是另約個時間?”
小曼扭頭看看一箇中年婦女。屋裡光線比較暗,許劍這會兒才認出她是醫院的田護士長,那是個十二成的好人,是特車廠教徒的領頭人,和許劍關係也很好。田護士長馬上站起來,對大夥兒說:
“小曼今天有重要事情,咱們換個地方,到我家去吧。”
一屋人立即起身,每人拎著自己的凳子,低著頭魚貫而出。許劍不免內疚,一再向大家致歉。教徒們都很客氣,友好地向他點頭示意。田護士長走過來時許劍說:真對不起,為我一個人,耽誤你們這麼多人。她溫和地笑笑:許主任你別客氣。
屋裡只剩下兩人了,隔著茶几坐在沙發上。牆上有小葛的遺像,黑色鏡框框住平靜的面容。小曼垂下目光,一語不發。許劍心酸地打量著她,心想短短一年竟會有這麼大的變化。她不再是那個搖曳生姿、慾望橫溢、活力飛揚的尤物了,而是被一襲黑衣緊緊禁錮的修女,以誦經和讚歌安慰麻木的心靈。
想想她對許劍的大膽挑逗,想想那一段瘋狂的情愛,真是恍如前生啊。
許劍沒有寒暄,直截了當地說:“小曼,我已經確認了,在小葛的意外死亡中你是完全清白的,喏,這是物證。”
他把那個塑膠袋拿出來,小曼的臉色刷地變了,震驚地問:
“你從哪兒弄來的?你怎麼能……”
“你不必把我看成巫師。說穿了很簡單,你扔到垃圾道中的這包東西,並沒有送到垃圾填埋場,清垃圾的老呂頭拾到給我了。”他敘述了老呂的淫物癖,自己當時對垃圾箱的檢查(沒有透露劉師傅的揭發),老呂頭對此事入木三分的分析,還有自己被“掐老暈”後在山中夜晚的頓悟。“小曼,那晚我終於想通了,小葛不是自殺,而是在自淫時意外縊死。這條軟布繩是小葛自淫用的,這套女人內衣也是小葛在自淫時的穿戴,我說得對不對?”
小曼撐不住了,淚水猛然湧出。她哽咽著,肩膀猛烈抽動。剎那間,往日的情意湧出來,許劍下意識地伸出手,想把她摟到懷裡,但半道停住了。他柔聲說:
“小曼,我知道你心中很苦。你極端厭惡小葛的性怪癖,不把他當人看,怕生個兒子像他而拒絕生育,去別的男人那兒尋求刺激。但其實你還是愛他的,所以小葛猝死後,你認為是自己害了他,你要贖罪,要保護他的名聲,寧可自己被懷疑成殺人疑兇。我說的對不對?”
又說:“小曼我對不起你,曾有一段時間我也把你看成惡女人,看成謀殺親夫的疑兇。我那時的冷淡一定傷你很深。小曼,把事情的前後經過都對我說說吧,心裡憋的苦水向外倒倒,就會暢快了。”
在許劍的撫慰下,小曼止住啜泣,敘述了這件事的前前後後,實際述說了她的一生。許劍憐憫地聽著,依稀看見她身後那束不可見的提線。與小葛、仝寧這些人相比,她的提線還是很正常的。只是,在不該抖動的時候(小曼兩三歲的時候),上帝的某個手指不經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