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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別回家了,給我當通訊員吧。”他那時急著回家,嚇得哇哇地哭。飯店老闆娘可憐他,替他求情說:“長官,放他走吧,你看他還沒有拔節哩,回家長足了,早晚不是你們的苗。”軍長沒為難他,笑著擺擺手,讓他走了。
出門碰見一個穿長衫的拾糞老頭,老頭說一番話讓他記了一輩子。老頭說:“娃兒我告訴你,你這一輩子說不定只有這一個機會,讓你扔掉了。回家吃你的窩頭北瓜吧,等老了想想我的話。”
老呂頭感慨地說:“許醫生,這句話我差不多已經忘了,到老才忽然想起來。那拾糞老頭一定是個高人,劉伯溫轉世袁天罡投胎,不說他能後看500年,少說能後看50年。要是我當年留到軍隊,我又不傻不憨,雖說沒文化,怎麼也混個連長乾乾吧,頂不濟也能混個離休(解放前參軍的都是離休,那時還不到1949年10月),混個醫藥費全報。你看這輩子我混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又講擺他家那兩個潑婦。說他家絕對是女人法西斯,沒男人過的日子。他的倆兒子全讓自己老婆捏在手心裡,苦膽嚇破了,上床後那玩藝兒都硬不起來的。有一次兩妯娌賣菜時窩裡鬥,吵架,扯上對方的人老八代罵,罵得七葷八素血糊淋拉。一個好心人聽不過去,把二媳婦拉過去,說:“你怎麼敢惹她呢,那是遠近有名的潑皮。”二媳婦說:“我咋不知道,俺倆是妯娌我能不知道?我可不怵她,看誰潑過誰吧。”那人直咂嘴,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呀。”
老呂頭說:“許醫生,你想想我在家過的啥日子?我老婆死得早,小兒子兩歲時她就死了,我辛辛苦苦把倆兒拉扯大,容易嘛。娶倆兒媳,更是生生剝了兩層皮。沒想到娶回家兩個母夜叉,一個就夠我受了,是倆!可我沒法兒埋怨,又不是兒子自己挑的媳婦,都是我託人介紹的。瞧我這眼力多準,比古人伯樂的眼光還毒呢。”
許劍替老呂可憐。難得的是他在如此的水深火熱中還不失幽默,有閒心自嘲他的一生。許劍對這一點很佩服的。
他把老呂領到外科門診,讓護士小姜為他包紮傷口,逗他:“老呂頭你咋敢去扒這倆人的灰呢,活得不耐煩了?”
老呂頭急赤白臉地說:“聽她們放屁,我敢碰她們?走路都繞著走,吐唾沫吐到她們影子上我都嫌晦氣。”
這時兩個潑婦已經轉移陣地,從內科樓道門口繞到外科室窗外。大兒媳聽見了這句話,大聲說:“老不要臉的,他偷我的奶子罩!”二兒媳也喊:“他偷我的月經帶!”老呂頭臉紅了,辯解道:
“放屁,全是放屁,給我天膽,也不敢偷她倆的東西。一對母夜叉,白虎精。”
不過他的辯解明顯底氣不足。許劍當然明白內中的曲折:老呂可能確實沒偷兩兒媳的褻物。但他肯定偷了某些女人褻物,讓兩妯娌發現,鬧出這場風波。
這不奇怪。老呂已經光棍30年,依他的錢包看,這半輩子肯定找不到洩火之處。於是,長期的性壓抑養成一種怪癖,那就是偷藏女人的褻物以自慰。這種病例很多的,有人竟然偷來成箱的乳罩和女人內褲,把屋子變成了女人內衣店。不過這種淫物癖者以年輕人為多,沒想到60多歲的老呂也有此雅興。
老呂頭這個貴恙早就不是秘密,在許劍家裝修時,他聽過一些年輕民工起鬨,追問老呂頭:“這兩天又撈住沒有?撈的東西新鮮不新鮮?腥不腥?”許劍原來聽不懂他們的話中機關,後來才知道那是取笑老呂愛搜檢女人的褻物,尤其是女人們剛離身的衣物。老呂頭非常隨和,不管年輕人如何起鬨,總是笑眯眯的,不急也不惱。
裝修工頭是個50多歲的老頭,他對老呂有一個精當的評價。他說,哪個搭幫的建築隊也離不了老呂頭這樣的人,家鄉話叫“底子”(人群中墊底的人),人沒本事,但打雜跑腿的事你儘管使喚,還能讓大夥兒逗樂子。又好養活,孬好扔把草料就餓不死。
不過許劍和工頭都沒料到這個“底子”也有爆炸的一刻。那天,許劍的房子裝修已經算完工了,工頭來檢查,喝了點酒,說話有點羅索,有點大舌頭。他先誇了自己包工隊的質量,又說自己的生意如何紅火。不知怎的把矛頭對準了老呂,說“你那個磨牛老婆”(指母牛,是此地的土話)如何如何,又取笑說:“你個子低,聽說得站個小板凳去操?”
許劍這次反應太遲鈍,還以為他是取笑老呂30幾年前過世的老婆哩。工頭取笑時老呂頭一直沒反應,許劍想,他大概仍是那副不急不惱的神態吧。但這時許劍無意中看了老呂頭一眼,發現他竟然臉色慘白,眼神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