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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可怕!然後,沒一點徵兆,老呂頭拎起一把鐵鍁,掄圓了,照工頭的頭上砸過去!這個爆發太突然,屋裡沒一個人反應過來。卡查一聲,鐵鍁落到門框上,斷了。這時人們才醒過來,喊著你瘋了你瘋了?上來七手八腳抱住他。工頭臉上沒了血色,酒早醒了,開啟門,兔子似地一溜煙逃走。
老呂頭愣在那裡,喘著粗氣,眼神還是那樣可怕。屋裡的年輕工人沒法兒勸他,都散開去默默幹活,不時偷偷看他一眼,屋裡的氣氛像墳墓一樣。不過沒幾分鐘工頭就回來了,進門就嚷:
“老呂頭我操你先人,你差點讓我老婆變成寡婦。老呂頭你這王八日的,算老子錯了行不行?老子給你服個軟行不行?”
然後工頭不再理他,開始檢查被砸傷的門框,和許劍商量如何修復。這場風波就這樣過去了,以後老呂頭照樣還在這個工頭手下幹活,照樣是那個任人取笑、不急不惱的“底子”。
關於工頭所揭露的老呂頭的獸姦行為,許劍想有兩個可能:一,是完全的糟賤人,是看老實人好欺負,所以老呂頭才會這樣的狂怒。二,是真的,老呂的狂怒只是因為被戳到疼處。後來沒人再敢談論這事,所以許劍一直不知道真相。不過他比較相信第二種可能。要知道,老呂當鰥夫時才30幾歲,正是精血兩旺的年齡;那個時代又恰逢中國禁慾主義登峰造極,其實文革中反而稍為鬆弛。禁慾主義的高壓造成無性的真空,但男人體內的慾望卻不會冬眠。那是上帝的指令,上帝不會理會人世間的政治遊戲和道德變易。所以,老呂頭在極度煎熬中偶爾“鋌而走險”一次,並非不可能。張上帝曾轉述過一些社會學家的說法,:社會中賣淫的存在是男人慾望的溢流閥,可以減少強姦和其它暴力行為(他沒提到獸姦)。所以存在即為合理。
外科室的護士小姜肯定聽信了那兩個女人的話,給老呂包紮時,一直拿鄙夷的眼神翻他,對他說話惡聲惡氣。門外的兩個惡婦還在罵街,等老呂頭包紮完,許劍領他到門口,笑著說:
“好了好了,你們的官司回家去打吧。”
他過去擋住兩人,護送那位敗軍之將安全撤退。
這以後老呂把許醫生當成了恩人,經常來門診室看望,送一些新鮮豌豆、新玉米之類土產,許劍也常把不用的衣物施捨給他。尤其是宋晴,施捨衣物時比丈夫更大方,許劍常笑她:你素來愛心過剩,這下子算是有了一個可以宣洩愛心的長期物件。
就像施捨衣物那樣,許劍對老呂頭的友誼一直是施捨性的。他沒想到,在後來那場命案中,這個小人物的友誼對破解案情起了最重要的作用。
對那場命案的破解同樣起到重要作用的還有另一個江湖朋友,雖然他的作用是間接的。他叫胡明山,是商界的草莽英雄,從拉板車起家,如今手下有一個實力雄厚的房產公司,很有幾個臭錢。特車廠醫院的新大樓就是他承建的,來來往往,和許劍成了熟人。
有一次許劍在醫院路邊和人閒聊,老胡開著別克君威過來,停住,搖下車窗,和許劍打招呼。他說寶貝兒子生病了,特意帶兒子來特車廠醫院,找名醫杜醫生看過,開的紅黴素等一大堆藥,每天打點滴退燒消炎。這會兒兒子剛輸過水,他接兒子回家。老胡不說杜名醫,許劍還不在心,一說他反倒引起了注意。這位杜名醫是廠醫院的一個寶貨,經常有醫學論文在國外刊物上發表,在本地甚至全省醫學界都小有名氣。但他日常應診的本事太臭,不是一般地臭,臭到能出人命,所以知道內情的醫院家屬絕不敢讓他給自家孩子看病的。許劍對此曾頗為納悶,杜醫生的論文他倒是無緣拜讀,但既然能在國外頻頻發表,國外的學術腐敗不像國內這樣兇,那些論文總有可取之處吧。但看杜醫生平素的腹內空空,真無法想象他怎麼能屙出一個個金蛋。
他沒對老胡說杜醫生的壞話,只是說:“讓孩子下車,我再看看。”
孩子下來了,眼淚汪汪。許劍看看孩子頰唇粘膜,上邊有點狀白色的柯氏斑,摸摸耳後有淋巴結,就說:
“老胡你別給兒子打吊針了,回去吧。麻疹。只要加強護理就行,再這麼折騰,反倒折騰出毛病來。”
老胡還不大信服,許劍說:“你這次儘管信我,名醫只能看大病,這種小病就適合我這庸醫看。”
孩子很快痊癒了,胡老闆殺上門去,把杜醫生臭罵一通。老胡是民間語言大師,這次疼子心切,自然不會輕饒杜醫生。他罵杜醫生是“西洋騾子球,管看不管用”(騾子的那玩藝兒很雄壯但不能生育。說“西洋騾子”則暗指他用洋文發表論文),以後這幾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