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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出的魚,被衝到下游後又逆水而上。等它們游到水閘這兒,由於落差太大,水流過急,遊不上去,便在這兒聚整合群。過一段時間,大約四五十分鐘吧,這片水窪裡魚兒擠得像下餃子一樣。這時,把下游的水路用柵欄隔斷,再把上游的水閘暫時關閉,水閘後的水位很快降下去,只剩下幾十條魚在淺水中撲騰,這時你就能輕輕鬆鬆地抓魚了。有草魚、鯉魚、白條兒、鰱子,偶爾還能抓條烏頭。人們抓了一茬又一茬,而下游的魚仍然不顧死活地往這兒遊,根本不管虎視眈眈的捕魚人,讓人想起“飛蛾投火”的成語。
萬千生物都是某種習性的奴隸啊。
傍晚他們告別陳叔,仍坐農場的便車回城,每人提著一個頗為沉重的化肥袋,裡面塞著七八條魚,是捕魚的夥計們分給他們的。仨人在市區的十字路口分手,各自回家。許劍正扛著袋子往家走,忽然聽到賈小剛的喊聲,扭頭看看,他在寂靜的街道飛快地追過來,肩上的袋子累得他氣喘吁吁。許劍停下來,忽然意識到,實際在整整一天裡,賈小剛一直像有啥話想對他說,只是沒有兩人單獨相處的機會。現在一離開仝寧,他就拖著重袋子來追許劍。追上後他嘻嘻笑著,迫不及待地說:
“許劍你知道不,咱們仝哥有毛病,生理上有毛病!”
許劍臉紅了,囁嚅著說:“你……什麼意思?”
原來賈小剛並不是來揭穿許劍昨晚的“醜事”,仝寧在折騰許劍那會兒小剛根本沒醒。不過昨晚仝哥對他倆可是不偏不倚,前半夜是許劍,後半夜是小剛。天快亮時小剛被驚醒,發現一個光身子壓在他身上,他慌得正想喊,發現竟然是仝寧。當時他很惶惑,沒有勇氣面對尷尬,也不想和仝哥翻臉。好在他有急智,裝著是在睡夢中翻身,嘴裡還哼哼噥噥的:誰呀,壓著我啦,氣都喘不過來。然後把仝寧推下去,自己滾到席子的邊緣去睡覺。仝寧被推下後,悄無聲息地睡了,沒再折騰他。過後小剛發覺自己檔部不對勁,用手一摸,冰涼精溼一大片,是仝寧留下的精液。
“許劍你說這是為啥?仝哥為啥喜歡和男娃兒幹這事兒,不喜歡女娃兒?”
許劍只有搖頭:“不知道,我不懂這種事兒。”
“仝寧對你幹了沒?”
許劍又搖搖頭:“沒有,真的沒有。”
小剛沒有懷疑,笑著說:“那你可得防備著,說不定哪天他也會找你。依我看,他這次帶咱倆來農場玩,一開始就打著這個主意。”想想又說,“他保準對前幾茬小郎當們也幹過,我敢打賭。”
面對小剛明朗的目光,許劍覺得自卑。他無法像小剛那樣豁達坦然——他和小剛不一樣啊,昨晚的事件裡包含著他本人的“醜事”,怎麼能向別人抖露呢。
一個13歲男孩的心態是無法理清的,惶惑、負罪感、還有按捺不住的好奇。畢竟仝寧幫他發現了自身的一個秘密,讓他嚐到令人筋骨俱酥的快感。性慾一旦醒來,就再也不會沉睡了。
這件事他一直深埋在心裡,即使在醫學院畢業又結婚後,是一個成熟的男人了,這件事也從未向任何人提起過。
在一種複雜的心態下,他們並沒有立即同仝寧斷絕來往,之間的友誼又維持了一段,然後慢慢中止,漸行漸遠了。因為這種友誼總有那麼一點兒不安全感,並隨著年歲漸大而變濃。畢竟這種關係是單方面的,許劍並沒有同仝寧幹那種事情的慾望——雖然憶起兩人肌膚相接時的快感,多少有點留戀。以後同仝寧在街上碰面,仝哥仍是親密無間,但許劍及賈小剛都多了疏遠和戒備。
直到從醫學院畢業,許劍才知道,仝寧這種性怪癖可歸結為輕度的同性戀。它既是心理性的,也是器質性的;與先天有關,也與後天環境有關。艾森克的變態人格理論中說,遺傳因素造成的人腦生理特性差異是人格差異的重要基礎,這首先表現在腦皮層興奮性水平或稱之為神經系統喚醒水平(Arousal level)較低。變態人格一般是由於遺傳和環境因素的不利,從而導致人格形成和發展中的遲緩,這種人格發育不全,和智慧發育不全一樣,是終生難以彌補的。
其實這些拗口的專業論述不如張上帝的大白話。他說上帝在造人時難免出點小差錯,某根神經被連線錯了,或者某處的內分泌水平稍有失調(這些細微之處的差錯,現代醫學還無法認識),或是人格確立前被置於一個錯誤的環境,於是世上就多了一個性怪癖者。
人類只是一群提線木偶,我們愛、恨、悲、怒、喜、愁、偷情、嫉妒、情殺、殉情、縱慾、自淫、獸姦、亂倫、性倒錯……忙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