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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感激你。”瑜柔飛快將手抽出,重又掩在袖口明黃|菊花紋下,語氣平直,一如秋日深潭,不見起伏。
“我是為苗娘子,不是為你。”滔滔挽一挽披帛,側頭看向瑜柔,“你並非愛十三哥,你是愛你的自尊。”說完這句話,搭著侍墨的手,徑直向坤寧殿行去,將瑜柔甩在身後。
到坤寧殿時,滔滔見皇上也在,手中拿著一份奏章,正在同皇后說著什麼。皇上還穿著朝服,顯然下朝便趕過來,定是有急事。苗昭容、連婕妤、朱美人等各宮娘子烏壓壓站了一地,獨不見張昭儀。
滔滔心緒起伏,悄悄在僻靜處站著,並不做聲。
不多時,張昭儀便扶著周姑娘的手進殿來,施施然行過禮站在皇上另一側。
皇上攜了她的手,握在手心裡,輕輕攙她落座,道,“本不想著驚動你,但此事牽涉到各宮宮人,總得讓你們自己做主才好。”
滔滔聞言,眉頭一皺,何事又如此興師動眾,竟涉及整個後宮?
皇上將手中奏章遞給皇后,道,“諸愛妃都知曉,京都久旱無雨,朕帶你們燃臂香,甚至刺臂取血祈禱,又下罪己詔,卻都無濟於事。”說罷指著奏章道,“賈相命司天監夜觀天象,言需遣散宮娥,方能得上蒼眷顧,故朕宣你們前來商議此事。”
滔滔心下翻江倒海的不適湧上來。雨下多了,說淫雨霏霏,陰氣太盛,要遣散宮娥,畢竟女屬陰,這還說得過去。久旱無雨,為何也要往宮娥身上推?
皇上已為大旱之事費盡心神,連自建宋以來,祖宗都未下過的罪己詔都已用上,此刻別說是遣散宮娥,大臣便說是割肉祭天,恐怕皇上也能做得出來。因此滔滔雖是頗有微詞,卻也只是腹誹,並未說話,靜靜踱至書架前,抽本書出來看。
滔滔忽然記起,皇上方才說的‘賈相’,倒是有幾分印象,與賈婆婆是本家,甚至有人說,他是靠著賈婆婆的關係,依附張昭儀才官至相位。滔滔頓時對此越發有疑,總覺得若出自他口,定非為國祈雨這樣單純的目的,且看著吧。
因此次皇上已格外開恩,准許各宮自選人出宮,故而諸娘子也並無異議,都紛紛點頭應允。
諸娘子正議論紛紛,算計著宮裡哪個不得力,可以遣出去。忽見張昭儀略顯吃力起身,一手輕輕放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一手輕撫皇上眉間,雙目含露,幾欲淚下,“官家,您日夜為祈雨之事懸心,妾等無法替您分憂,已是萬般自責,豈能有半分異議。”
皇上見她言辭切切,大為動容,眸中熱霧凝結,半晌用力握握她的手。
張昭儀拭拭淚,又道,“官家,妾以為,求雨宜誠,想來遣散普通宮娥並不能顯示誠心,必要遣散與官家娘子親厚之人方可。”
此言一出,滔滔立時將頭從書本上抬起來,同諸人一樣,鴉雀無聲,且聽她如何說,怎樣算是親厚之人!
張昭儀微扶鬢髮,躬身行禮,望向皇上眼睛,提高聲音道,“官家,妾願自遣養女徐嬌娥,以示求雨赤誠之心。”
皇上聞言微怔,片刻將她扶起,道,“難為愛妃處處替朕考慮。”滔滔心裡頓時湧上一股迷茫,彷彿墨汁暈在清水裡,漸漸擴散開去,她為何主動將自己養女遣散,僅為讓皇上將她這份賢惠記在心裡?
張昭儀見皇上如此說,那便是贊同,不待諸人搭腔,便轉向皇后,帶著一絲不容拒絕的意味道,“娘娘身為後宮之主,是否也應身先士卒,做出表率?”
滔滔聞言大驚,她果是意有所圖,如此一來,皇后定然也要表態。皇后的兩個養女,自己素日不過說幾句風涼話而已,張昭儀犯不上大動干戈將自己這無關緊要之人除掉。而範姑娘眼下正得寵,頗有張昭儀當年盛寵的風頭,定是她的目標。
想到這上頭,滔滔心下煩躁,替範姑娘懸起心來,凝神一思索,向侍墨使個眼色,命她速速去請範姑娘來坤寧殿。見面三分情,說不定皇上見了範姑娘,會捨不得。
皇后聞言,身形一震,死死盯住張昭儀,須臾便明白,她定是勾結朝臣,裡應外合,使出這番計謀,既可以除掉投靠自己的徐姑娘,又能趁機除掉得寵的範姑娘,一箭雙鵰!且為祈雨故,不容推脫,否則必被扣上罔顧社稷百姓的惡名。
她思前想後,竟是無法,只得掩去眼中波瀾,緩緩抬頭,向皇上道,“任憑官家做主。”
皇上未料到張昭儀不僅自請遣出養女,還要中宮做出表率,不由看向皇后端莊寧雅的面容,心下犯了難。範姑娘同徐姑娘不同,那範姑娘是皇上心儀之人,徐姑娘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