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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一笑,低聲道:“這是應當事。”見趙慎神色仍是不忍,複道,“既說起這個,再勸告你一句,如今城裡城外的情形,做主將的更應當知道愛惜自己,不必什麼皆自己去扛。陣前閉眼一衝最是容易,可死有何難;難的是活著。”
說罷,對一旁小醫官道:“我頭上熱,勞煩取把扇來。”見那小醫官去了,方又低聲道:“高將軍那時曾當著你我說待鄴城安定,還當來救援。將軍聽聽罷了,卻萬不能當真存僥倖,如今洛城只能當是孤城來守。”
趙慎垂目道:“我是並不指望旁人,可我也不信敵軍能撐到秋冬而還有餘力。”
杜融道:“無人知那時城中情勢如何,你此時心中便當做最後準備。”喘口氣道:“這話不好聽,我不過是仗著痴長几歲賣個老,趁還清楚白說幾句。”
趙慎聽這話頭不祥,耽心杜融多想;正要勸慰,杜融已又笑道:“我這傷料不打緊,將軍不必掛心。”
趙慎聽他倒先來寬慰自己,這一段相處;他已把杜融敬作兄長,此刻更為感動,也點頭笑道:“是,今後還要與將軍長日共事,如今只請將軍安心醫治。”
一時那小醫官回來,趙慎見他在杜融身邊照料穩妥也稍微放了心,便出了帳去。他心中有事,也未留心,便信步走開。待到抬頭,已是走到馬廄,再往前就是騎軍營帳。有馬倌過來道:“將軍來看青追我等細細洗刷了,只略瘦了些,旁的都無礙。”趙慎應了一聲,讓他們各自去忙,只徑自向裡走去。只見廄中空餘出好些欄位,這都是先前跟著各自主人出征了的。身後跟著的周乾見他神色只淡淡的,一路上一句話也沒有,此時手扶著馬樁,面目間微露怔忡。這一段的事雖沒人跟自己說,他自己留心聽著也知道了七八。走在這空蕩馬廄中,想起往日熱鬧更覺此刻的寥落。他尚不由惆悵,更不知將軍心中是如何翻騰。正在此時,卻聽見前頭似有歌聲;周乾忙上前道:“這唱的什麼此處也聽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