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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當你死了,擔驚受怕好多天哪。”夏明若一巴掌拍在小史頭上說:“史衛東你煩不煩啊?現在是敘舊的時候嗎?”
小史就說:“都怪自己沒好好端正思想,深入領會黨中央檔案精神,以至於老被別信騎在脖子上,果然階級鬥爭不能忘,要做鐵拳頭……”
這十多個人在馬明慧家附近的巷子裡蹲成一溜,個個面色凝重,旁人看見了第一反應就是繞道走。
天黑了,雨下了下來,馬明慧家的窗簾依然拉著,白底綠竹圖案的窗簾紋絲不動,下面的人等得就像熱鍋上的螞蟻。
“開燈了。”小史輕輕地說,“怎麼沒動靜啊,你說她今天晚上會轉移嗎?”
“八成會。她跟一般的文物販子要找合適的買家不同,她是跨國走私集團專門負責收貨的,東西到了就會立刻出手。”夏明若說,“等著吧。”
雨越下越大,但是沒人抱怨,大家都想到了一個問題:如果馬明慧真的今晚就轉移文物,該怎麼把她攔住?
“報警吧。”有人建議。
王新一把抓住那人的胳膊,恨不得要跪下了。一旦報警,他多則無期,少則勞教,總會為自己的一時貪心付出沉重的代價。
突然,兩條光柱突然照亮了小巷,大夥兒猛然跳起來緊貼牆壁,屏息靜氣地躲在陰影裡。
“八成是他弟弟馬明偉的汽車,她要出發了。”夏明若低聲地說。
車子並沒有在小巷口停留,直接開到了馬明慧的樓下。一個高大的女人提著旅行袋從樓梯口出現,鑽進了副駕駛座。
“跟上!都跟上!”
大夥兒追著那輛墨綠色吉普車駛出市委家屬院,眼睜睜看它在街角消失,正在束手無策之際,突然一輛大客車帶著急剎車的尖嘯停在他們面前,駕駛室裡的豹子探出半個身子,大喊:“快上!”
眾人一擁而上,上了才發現這哪兒是什麼客車,分明就是輛殯儀車。車頭正中頂著個碩大的“奠”字,車裡四壁蒙著黑布,花圈、紙車、紙馬、紙人、白布、黑紗一應俱全,座位倒是被拆了大半,因為需要空間放那口花裡胡哨的紙棺材;車後窗張貼的輓聯上,一邊寫著“音容宛在”,一邊寫著“浩氣長存”。大夥兒往裡一坐,燈光一打,個個顯得相當之永垂不朽。老黃坐在棺材蓋正中,端莊嚴肅,宛若圖騰。
大叔脫下膠鞋劈頭蓋臉就朝豹子抽去:“叫你去弄車!你就給我弄這麼一個玩意兒!!”
豹子邊閃躲邊扶著方向盤說:“沒有辦法,別的單位的車都借不出來!”
夏修白阻止說:“哎哎,宇文兄,注意安全!”
吵嘴間馬明慧姐弟的車影兒都不見了,學生們問該往哪邊追。大叔想了想說:“往Y市方向。”
縣城沒有火車,只有附近的Y市有,馬明慧要把文物轉移到香港或者更遠的地方去,必須先經過Y市,然後到上海中轉,馬明偉才不會把公家的車開到上海去。
他們正加足了馬力追,突然發現馬明慧姐弟乘坐的那輛綠吉普停在前方路邊,車上沒有人。
“不要管,衝過去。”大叔指揮,“堵在前面才能搶佔先機。”
王新對縣城稍微熟悉些,說這附近好像是衛生局家屬樓啊。夏明若說:“這不是明白了,他們沒有把那兩件文物放在一處。姐姐家放一件,弟弟家放一件,到時候拿了一起走。其實咱們這時候下去倒能連鍋端。”
大叔搖頭說:“這是人家的地盤,咱們也不是公安,貿然行動反而會被他們端了也說不定。”
他們一口氣開出足有十多公里,停在了一座狹窄的水泥橋上。這地方荒郊野外,四周農田環繞,村莊都在數里外的遠處,只有橋下的大河裡偶爾亮起一盞昏黃的漁火。雨淅淅瀝瀝地下著,望不到邊的起伏稻田與陰沉的天空連綿一體,夏修白聆聽著蛙叫蟲鳴,連說美妙啊美妙。旁人沒他這麼的好閒情,都在商量著怎麼辦。
豹子下了車,轉了一圈說這地方他來過,過了橋就是火葬場。大夥兒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果然看見一片黑黢黢的建築,中間立著根高高的煙囪。
夏明若問:“你這車就是這裡搞來的?”
豹子苦笑著點頭:“一會兒用完了再給他們送回去。唉,其實我最怕死人了,師父火急火燎要車,逼得我沒辦法。”
他又換了一個方向指:“你看,公墓就在那兩座小山上,白天看密密麻麻的墓碑,可嚇人了。”
這時間反正也不擔心還有別的車,豹子乾脆把靈車橫著停在橋上堵路,大夥兒在車前